第五章 年獸(2 / 3)

多香看看窗外,各家各戶已經開始張燈結彩,時而能聽到巷子裏的孩子放爆竹的聲音,馬上就要過年了。

白寅和白先生去了三日終於回來,還帶了一麵銅鏡,那銅鏡十分古樸,鏡麵周圍刻著上古銘文。

白先生打趣道:“剛把一麵鏡子還回去,這又借來一麵鏡子。不過這昆侖鏡可比天機鏡難借多了。”

多香上前打量說:“這就是昆侖鏡啊,它能做什麼呢?”

白寅道:“你去將林小姐請來就知道了。”

房間裏,白寅、白先生和多香站在林宛如身後,林宛如拿著昆侖鏡,仔細翻看,嘖嘖稱奇。

白寅說:“林小姐不是想回家嗎,你看著那麵鏡子,然後想著你的家鄉,你會從鏡子裏看到你家鄉的影像。”

林宛如捧著鏡子,心中想著自己的家,自己的親人朋友,鏡子表麵泛起淡淡光暈,光暈之中大家看到一個奇怪的畫麵。

多香看到,鏡子裏麵有高聳入雲的樓房,有明亮璀璨的燈光,有在道路上疾馳的奇怪的鐵盒子,還有穿著奇怪暴露的人們。這難道就是林宛如的家鄉?

林宛如呆呆地看著鏡中的畫麵,突然畫麵一轉,出現了一個白色的房間,房間裏有一個白色床,床上躺著一個昏迷的小姑娘,那小姑娘身上插著很多透明的管子,床邊坐著一對兒夫婦,緊緊握著小姑娘的手,眼睛哭得紅腫。

“爸,媽。”林宛如喃喃著,望著鏡子裏的夫婦放聲大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鏡中的畫麵消失了,林宛如急忙搖晃鏡子,想要再看那個畫麵,但是鏡子毫無反應。林宛如丟了鏡子,拉著白寅的衣服哭道:“我知道你們不是一般人,你們能把我送回去對不對,我求求你,把我送回去吧,我要回家。”

多香上前將林宛如拉起來,放到自己懷裏,林宛如抱著多香哭得更加厲害。

白寅說:“我們可以將林小姐送回去,但是還差一件東西。這件東西隻能多香去取。”

(三)

夜晚,白寅將多香帶到了井邊,給了多香一個線團,是上次縫補蟾兒的鬥篷剩下的月光線。

白寅說:“這個井底有一個女人,你去向那個女人要一朵水月鏡花,回來的時候,將線團一端係在手上,然後向上拋,線團會帶你回來的。”

多香問那個女子是誰?白寅說等回來就告訴她。

多香站在井邊,看著漆黑的井底,感覺到從井底傳來的陣陣寒氣,有點發怵道:“要不我白天再……”

多香還沒說完,白寅一伸腳將多香踹進了井裏。

多香一下子掉進冰冷的井裏,凍得渾身發抖,她在井中罵白寅混蛋,白寅從井口探出腦袋,壞壞地笑。

多香往井底潛,本來冰冷的井水竟然慢慢溫暖起來,水中似乎有光,越往深處遊光線越亮,井底特別地大,在遊離的光暈中,多香看到一棟白色殿堂,扣在透明的罩子下麵。多香想,那個女子應該在這個殿堂裏麵,於是便往那邊遊。在透明罩子前,多香很容易就傳過去了,感覺像是穿過了一層氣泡。

殿堂裏麵有空氣,多香可以呼吸,她站在殿外喊:“請問裏麵有人嗎?”

許久,殿門開了,多香慢慢走進去,殿裏有幾從高大的紅色珊瑚,奇形怪狀的貝殼散落在地上,最裏麵有一個非常大的白色蚌殼,蚌殼裏麵躺著一個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十分美麗,周身散發聖潔的光芒,她一手支著頭,一手擺弄一朵水晶花,饒有興趣地看著多香道:“這滿月井已經好久沒有人來了,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多香上前道:“我是異寶齋的夥計,白寅白掌櫃叫我來向姑娘索取一朵水月鏡花。”

“原來是白寅,難為他還記得我。”說著看向多香,道:“你走上前我看看。”

多香走到白衣女子麵前,白衣女子看清多香額頭上的菱花痣,聞到多香身上的百花香味,突然驚坐起來,大聲道:“原來是你?百花。”

多香疑惑道:“百花是誰?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叫多香。”

白衣女子笑了,說道:“原來還沒有恢複記憶,怪不得白寅叫你來取水月鏡花,我這輩子沒做過任何虧心事,唯有對不住你,也罷,這一朵水月鏡花你就取走吧。”

說著將手中的水晶花交給了多香,多香雙手接過來,向白衣女子表示感謝。

白衣女子說:“出去的時候當心點兒,不要被幻想迷惑了。”

多香問:“什麼幻象?我進來的時候沒有遇到啊。”

白衣女子說:“這個滿月井裏麵有兩條蜃龍,從口中吐出的氣可以看到各種幻象,平時兩條蜃在一起睡覺,互相吐出氣體,製造幻境,如果一條被驚醒,幻境消失,他們可就要吃人了。即使不被驚醒,闖進了蜃的夢裏,你也出不來了。”

多香害怕起來,白衣女子笑道:“不用害怕,白寅不是給了你一卷月光線嗎?應該沒事兒。”

多香握緊了月光線,告辭離開。

走到殿外,多香將月光線的一頭係在自己手腕上,然後向上拋出,線團不斷向上延伸,拉著多香向上遊去。突然,水中的光影開始劇烈的晃動,黑暗之處,有一團光衝上來,將多香團團包圍。白光中,多香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多香仔細看,隻見那女子身上穿著華美的衣裳,衣裳上麵有一百朵花的圖案,每一朵花都散發淡淡的光芒,頭上斜插著一隻素心臘梅,可是女子的容顏卻怎麼也看不清,感覺穿著百花衣的女子,身邊有還有很多女子,想看仔細,卻隻看到漫無邊際的花海,花朵競相綻放,十分壯觀美麗,令人驚歎,空氣中有清甜的花香,多香陶醉在花香裏麵,感受著和煦的暖風,昏昏欲睡。

“多香,多香,快上來。”

恍惚中,似乎有人叫她,多香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多香,多香”

是白寅的聲音,多香猝然驚醒,發現自己還在井底,就在自己醒來的那一刻,似乎井中有什麼東西被驚醒了。大團大團的氣泡和著黑水從多香腳下往上湧,氣泡之中,一個像蛟一樣的怪獸向多香撲來,那怪獸頭上有鹿一樣分叉的角,身上有紅色的鬃毛和青色的鱗片。多香大驚,急忙拽著月光線往上爬,可是爬的速度根本趕不上怪獸遊動的速度,眼看怪獸就要張嘴咬到多香的腳。突然手腕上的月光線一緊,一種巨大的力道將多香往上提。

怪獸沒有咬到多香,撲了個空,潛回了井底,多香被月光線拉著,衝出了水麵,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月光之下,白寅一手拽著月光線的另一端,一手抱著濕漉漉的多香,月光線纏繞在兩個人的脖子上。

多香大窘,臉上飛上紅霞,急忙道謝從白寅身上下來。可是她忘記了纏在兩人脖子上的月光線,在多香跳下來的瞬間,月光線拉著白寅的脖子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