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迷魂圖(1 / 3)

(一)

秦始皇在一再強烈的要求下,讓大家叫他政哥,眾人拒絕,於是再三權衡之下,改叫老政。秦始皇前塵盡忘,對這個親切的稱呼很是滿意,但是還是改不了“朕要治你死罪”的口頭禪,又覺得朕這個字太暴露,於是自己改成了政哥,變成了“政哥要治你死罪”。今天政哥覺得多香很不對勁兒,做什麼事兒都是心不在焉的,好像是有心事兒,給他洗澡的時候都忘記加花瓣。

白寅也覺得多香有心事兒,想著可能是自己讓多香幹了太多的活累的,正好外麵**明媚,就提議歇業一天,一起出去踏青,蟾兒高興地跳起來,馬上出去包她的胡蘿卜,白先生不愛出門,選擇在家裏看書,於是白寅就和多香帶著蟾兒一同出去了。

踏春從立春之日開始,到野外嬉戲玩樂,不僅能夠放鬆身心,還能消災驅邪,強身健體。白寅多香和蟾兒來到洛水邊,春風拂麵,楊柳依依,令人心情舒暢。有一些公子聚在亭子裏麵賦詩,還有美貌的小姐,在丫鬟的陪同下放風箏,笑聲如鈴,衣袂紛飛。

白寅覺得風箏很好看,就給多香買了一個蝴蝶風箏,找了一處空地放起來,多香果然很喜歡,扯著風箏在前麵跑,蟾兒在後麵追,不一會兒就將風箏送到了天上自由翱翔。多香看著天上的風箏,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空,臉上也有了笑容。白寅在不遠處尋了一處亭子,看著多香和蟾兒嬉鬧玩耍,暖風席席,花香陣陣,隻覺得歲月靜好,莫不歡喜。

多香正和蟾兒拉扯手中風箏線,要把蝴蝶放得高高的,這時候一陣大風吹過,有一隻燕子風箏晃晃悠悠地墜下來,纏上了多香的蝴蝶風箏,兩個風箏一起落到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多香和蟾兒追著風箏來到樹下。樹下已經有兩個少女在哪裏愁眉不展,一個是身穿紅色石榴裙,十分嬌俏動人,一個身穿湖藍色的襦裙,臂上纏著白色的披帛,看上去很嫻靜美好。穿石榴裙的少女見多香跑過來,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那個蝴蝶風箏是你們的吧?實在不好意思,我不太會放風箏,把你們的風箏也扯下來了。”

多香笑道:“沒關係,隻是一個風箏。我們想辦法拿下來吧。”

穿紅色石榴裙的姑娘見多香和自己年齡相仿,多香又生得清秀可愛,不禁心生親近之意,與多香多聊了幾句,多香這才知道,這個少女叫紅雲,那個穿藍衣服的是她的好姐妹,叫蓮英,兩個人都是倚紅樓的清倌,紅玉舞藝出眾,蓮英文采非凡,洛陽城的公子都會慕名前往拜會,但是蓮英小腹微微隆起,仿佛有了身孕。

紅玉起初還以為多香聽說自己是**的清倌會看不起她們,沒想到多香談笑風生,絲毫不以為意。多香其實心底裏是很佩服這兩個姐妹的,小時候自己家裏清貧,雖然上過私塾,認得些字,但是總歸談不上文采出眾,更別提歌舞,自然請不起教坊的先生。

幾個人相談甚歡,竟然忘了樹上的風箏。

隻見遠處走來一個清俊的書生,書生先對多香拱手作禮,然後對兩個女子說:“等了你們許久,沒想到在這裏聊上了。”

紅玉見了那公子,神情就不自然起來,本來爽朗的笑聲變成了小女兒家的扭捏,多香想著,看來這個紅玉姑娘是很中意那清俊書生的。

紅玉向多香介紹道:“這個是元公子,本地私塾元先生的公子,剛考上秀才。”

幾人有說了一會兒話,元公子自告奮勇地要上樹拿風箏,紅玉擔心元公子受傷,不讓他上去。亭子裏假寐的老狐狸,似乎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二話不說,噌地一下躥上樹,取下了風箏。

帶看清白寅的樣貌,眾人都是一愣,連連誇讚白寅好相貌好身手,紅玉見多香和白寅站在一起,身邊還有一個可愛的女童,急忙說道:“還以為多香姑娘沒有婚配,原來已經有了妙郎君俏女兒,我們真是失禮了。”

語氣中不無羨慕,說話時,還拿眼睛偷偷瞄一邊的元公子。

多香急忙擺手要解釋,白寅卻優雅地一轉身,欠扁地說道:“夫人,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家去吧,再不回去可就要有麻煩了。”

說罷揚長而去,多香也沒來得及解釋,被白寅拉走了。身後的人更加羨慕,讚歎他們伉儷情深。

前麵白寅和多香剛走,後邊又來了一群不懷好意的小混混,那為首的就是洛陽張家當鋪的公子。那張家當鋪做的是坑蒙拐騙的買賣,經常與強盜劫匪小混混為伍,可是官府又拿他們沒辦法,因為那張老爺與李員外是親家,李員外又是當朝右羽林大將軍李多祚的親戚。張老爺的大女兒正是李太守的三夫人。試問這城裏的小老百姓,誰還敢去碰那張家?張家二公子張光祖是家中獨苗,更被慣得是為所欲為,糟蹋的好女兒不知道多少,百姓們敢怒不敢言,見到張家人都要繞道走。

張光祖領著一群混混就圍了上來,見到蓮英,竟然一拱手道:“哎呦,這不是未來的四姨太嗎?將來可要成為一家人了。”說著還看了看蓮英的肚子,眼神輕佻放蕩,蓮英不願看到張光祖滿麵油光令人作嘔的臉,將頭扭向一邊。

張光祖又看到了紅雲和元陽,不禁有點兒生氣:“這不是倚紅樓的紅雲小姐嗎?連著幾日慕名拜訪都不見人,原來是在這裏會情郎,吳媽媽知道嗎?”

元陽將紅雲護在身後,紅雲對張光祖喊道:“元公子馬上就要為我贖身了,以後我不再是倚紅樓的人。”

“哦?”張光祖瞅了瞅眼前的書生,笑道:“書生能有幾個錢?不如跟著我到府上,管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富貴榮華享受不盡。”

說著就要去拉紅雲,元陽一把推掉了張光祖的手。張光祖十分氣惱,叫道:“好你個書生,竟然敢推老子。”

說罷一揮手,身邊的小混混一哄而上,將元公子拽到地上,一頓暴打。

本來白寅和多香已經走遠了,聽到響動又回過頭,看到元公子被一群人圍在地上打,急忙又跑回來。

多香怒道:“光天化日,你們怎麼敢當街打人。”

張光祖見又來了一個天仙兒一樣的小美人,雙眼放光,急忙走上前道:“哎呦,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這麼水靈,跟哥哥我回府上吧。”

張光祖說著就要動手,卻覺得手腕突然一陣發麻,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咬,十分痛癢,急忙縮回手查看,手上沒有傷痕,也不痛癢了,再一伸手,又覺得痛癢難當,張光祖奇怪,隻好作罷。

白寅上前笑道:“哎呀,這不是張家當鋪的二公子嗎?真是幸會幸會啊。”

張光祖見是白寅,也忌憚幾分,他爹張老爺曾經警告過他,那異寶齋的白寅有異能,輕易不要惹他。

張光祖道:“原來是白掌櫃,幸會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