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感冒的季節到來了,而不幸的是我中獎了。很奇怪,為什麼我買彩票的時候,就沒有這麼好的中獎率呢。鼻子被病毒群堵住,無法呼吸了。嗓子眼裏,總絕著有異物在翻騰。還伴隨著小小的咳嗽。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如今,更是眯成一條線,因為一用力的睜,無名的眼淚就會掉下來。真的好難受。
可是,既然已經感冒了,我也隻能忍了。現在最要緊的任務,就是趕緊找到,不知道被我扔哪去的感冒藥,可是當我翻遍整個房間,直到底朝天卻仍然未果的時候,我絕望了。不要問我為什麼不去藥店買。因為我會不好意思的告訴你我很窮,身上除了每天一頓的飯錢。其他的全部捐給電信局做網費了。這是一個網蟲的悲哀。但現實已經不允許我顧影自憐了。
而我也不習慣伸手找別人去借,那樣總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在乞討。雖然沒有什麼理由,不過我就是固執的這麼認為著。
思來想去,還是老實的在床上躺著,等它自然痊愈吧。我想這隻是小病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過兩天應該就會好的。反正我也不用像其他的人那樣,要每天朝九晚五的上公司報道。我可是一個自由人呐。可是當額頭越來越燙,腦袋越來沉,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時候。我就開始在心裏不斷的向上帝祈禱著。如果非得讓我死於病魔的手上,希望我的樣子能夠好看點。不過我相信我的祈禱是無效的。因為我以前從來沒有孝敬過他老人家。
當我正在琢磨著遺書該怎麼寫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我一個老同學打過來的。平時我們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她很忙。有空的時候聚在一起吃吃飯,鬥鬥嘴,發發牢騷。當我用帶著濃濃的鼻音,已經沙啞了的嗓子告訴他我要死了的時候。她把電話掛了。半個小時後,她出現在我住的房子裏。當時的我已經高燒四十多度,不醒人事了。
我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亂七八糟的房間。是一片雪白的房間。我知道自己一定已經轉移陣地了。我知道一定是我朋友救我了。2分鍾後,看見她出現在病房的門口,手裏拿著食物。看見我醒了,連忙把食物放下,伸手摸著我的額頭,看我燒退了沒。直到肯定沒事了,才放心的把手拿下來。嘴裏還一邊嘮叨。說著什麼,還好她趕得急時,不然後果嚴重什麼的話。我看著她一直沒有說話。因為當她冰涼的手碰觸到我的額頭的時候,我被一個叫友誼的東西感動了。眼淚在圈裏打轉。我不敢眨眼,怕它不小心就掉了下來。也不敢說話,怕說出的話,會變成難以辨認的音符。
我吃著她在醫院門口買來的食物。粗糙的手藝卻怎麼樣阻擋不了幸福的感覺在我的心底裏無限蔓延。
這個時候醫生進來了。看了一下我的情況,然後通知我們可以出院了。看見我醒了,就和我說。你是感冒發燒引起的急性肺炎,還好你朋友趕到,急時把你送了過來,不然再晚會的話,就很有可能燒成腦膜炎,或者別的什麼更嚴重的,情況就不堪設想。我嘴裏還含著食物,用恐懼的眼神看著他。心裏想著也許他可以試著去寫小說。他的想象力實在是太豐富了。不去寫小說,實在是太浪費了。
他走後,我問我朋友。我當時的樣子,難看嗎?她用很認真的語氣告訴我說,那簡直不能隻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然後,我們一起大聲的笑了出來。冷冷清清的病房,將我們的笑聲無限的擴大,延伸。那是幸福的聲音。最後我告訴她,我要把這件事寫下來,我要把這種幸福的感覺記錄下來。讓更多的人來分享,讓他們也和我們一起體會一下幸福的快樂。
我一直都不敢相信,當時她會那麼慷慨,不惜血本的替我交了醫療費。因為還在上學的時候,她的小氣就是出了名的。後來她告訴,這錢還是要還的時候。我再次肯定她是小氣的。不過我還是一樣愛她。我最親愛的朋友。我怎能不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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