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後。
身體漸漸康複的倪琳出了院。在醫院休養的這段時間,她不哭,不鬧,更不說話。大家都知道雖然現在她身體上的傷痊愈了,可是心裏的傷還在滴血。
小宇為了不耽誤蘭珊的定期治療,在倪琳出院之後倆人便離開了。臨走時把蘭珊之前的咖啡館的鑰匙留給了她。希望她能快點振作起來,有個事情做,對她身心的恢複也會有所幫助的。
出院後,倪琳來到了某城郊區蘭珊咖啡館,何利萍和倪春輝不放心女兒,為了方便照顧她,就賣了住了幾十年的房子,在咖啡館後麵找了一戶院子住了下來。他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女兒能真的好起來,看著她每天行屍走肉般的活著,老兩口更是終日以淚洗麵。
何利萍和倪春輝商量了一下決定想辦法把女兒帶走那件事的陰影。
“女兒,我們把小宇和蘭珊的咖啡屋重新裝修一下,之後我和你爸就幫你打理,你就當掌櫃的就行啦!你覺得怎麼樣?”
倪琳坐在後院望著一顆老樹發呆,好像並沒有聽到何麗萍的話。
轉眼已是秋季,樹枝搖晃著身子哭泣,隨著樹枝的顫抖,樹葉片片飄零。
“樹明顯舍不得葉子的離開,卻不知道是葉子的時間到了,它越是哭泣,它們在身邊的時間越少,如果它知道這些,是不是就會好好的告別。”倪琳喃喃的說著。
何麗萍不知道女兒在講些什麼,心裏有點發毛。這些日子倪琳精神恍惚,一句話不跟人說,倒是常常一個人自言自語在念叨些什麼。她暗想:難道女兒承受不住打擊,已經。。。。
“女兒呀,你可別嚇媽媽,你要有什麼好歹,我可也不活了。。。”說著何麗萍抱著倪琳哭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在廚房做飯的倪春輝聽到哭聲以為女兒又出現了狀況,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腰上還係著圍裙,手機拿著菜刀。
看到這樣一幕,倪琳覺得心裏很愧疚,這麼久以來父母都陪在自己身邊,她哭,父母便哭。她不吃不喝,父母也吃不下睡不著。
“媽,爸,我沒事。”倪琳緩緩開口,收過目光,望向憔悴許多的父母。他們並不年輕了,她又怎麼舍得他們經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呢。
“對。。。對,我們小琳沒事,你這個老太婆,別一天到晚對著女兒哭哭啼啼的。”
聽到倪琳開口對他們說話,夫妻兩人便立刻轉哭為笑,他們知道女兒還是心疼他們的,經曆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也不能逼著她回到以前那個活潑開朗的小琳,能開口跟他們說說話他們也就心滿意足了。
雖然倪琳看起來比之前好一些,但是也隻是在父母麵前。多數時候她總是望著某個東西長時間發呆。哀莫大於心死,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以前的倪琳在手術台上就死了。她好恨~好恨那些始作俑者她的人生就這麼被摧毀。現在的她,身心已經千瘡百孔,充滿了仇恨和陰影。
報複,是她再次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