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不然我們要個孩子?”在我們在一起的第三個年頭,沈茂生咬著我的耳朵,提出這樣的建議。
我一愣,孩子?當初我們決定在一起時曾約定這一生都不生養,不過,過足三年二人世界也許他也覺得有些寂寞了吧?
現在是二十五世紀,比起我們的先祖們,生孩子已經變成極容易的事,即使是同性男子身上,隻需植入一個人造子宮即可。至於卵子和精子,有強大的數據庫,用戶根據自己的要求輸入條件即可選出滿意的配對對象,甚至還可以采用基因分離技術將我們不喜歡的特質剔除,從而製造出我們百分之百滿意的作品。我們這一代以及我們的父輩和父輩的父輩,很多都是這樣“生產”出來的。
科技的高速發展使得許多以前不可能的事如今都變為現實。在一個同性戀數量遠遠多於異性戀的年代,要想維持人類的繁衍,這種技術十分有發展的必要。
盡管如此,我和我的搭檔沈茂生,我們都不認為自己有責任或者義務擔負起那個使命。或許是因為我們對於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方式感到不滿吧,其誕生過程跟工廠生產零件有什麼不同呢?我生理上的父親當年就是從卵子庫中挑選了他中意的卵子,然後與他的精子結合,完成受精過程後植入他的體內,十月懷胎生下了我。至於我的搭檔沈茂生,則隻是被某對心血來潮想要個“愛情結晶”的醫生“夫夫”在培養皿中製造出來,連人體懷胎過程都省略,等他一歲時便將他自儀器中取出,像正常嬰兒一般養大。
或許正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兩個從小就排斥情感一類的東西,對自己的“父親”冷淡到不能再冷淡——分明是把我們當試驗品!在我倆一同工作的研究所裏,我是鼻孔長在頭頂,他則是千年不化的玄冰,誰都想不到我倆會走到一起。
“但是,你別指望我會跟你生孩子。”當時他如此威脅我的話尚在耳邊。
“好,一言為定!誰生孩子誰是孫子。”我如此回應。
沒想到才三年他就變了卦,我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
“小羽,養個我們自己的孩子吧!”他的手又不老實地在我身上遊走,惡意地揉捏著那些敏感的地方。
我不安地扭動一下身子,問他:“你確定你想要孩子?”
“如果是小羽的,我會愛他。”他更加放肆地挑逗,本就敏感的身體在他的愛撫下快速升溫。
“別鬧!你的意思是,用我的……”我還沒說出“精子”二字,他快速接上去:“用你的精子和身體,我希望我們的孩子至少能有一個生理上的父親,不希望他們像我一樣,完全是機器的產物。”
“唉,好吧!”與其說我屈服於他自憐自傷,不如說我是受不了他一再地撩撥我的欲望。
那晚我倆做到筋疲力盡,就像我們剛認識的那段日子。第二天,我的嗓子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