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別惹我。”
甩動著手臂,把人給揮開,穆學知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一刻也不想在辦公室裏多呆。
被他無情推開的人叫廖雲飛,是財會科的副科長。身高175,體重71公斤,濃眉大眼鵝蛋臉,笑起來嘴角兩個酒窩,可愛又陽光。
這人剛來公司就被分配到黨建辦,跟著魏學知學了不少東西。後來憑借著據說相當硬的靠山,調到財會科當副科長。難能可貴的是,他竟然沒過河拆橋,私底下依舊跟穆學知勾肩搭背,哥倆好。
久而久之,便成了無話不談互相吹捧的損友。
穆學知語氣惡劣,廖雲飛也不惱,挑著眉講起了重點:“我朋友開了個戀愛吧,特別邀請我去吃免費大餐,可以帶伴。你收拾收拾,我們即刻出發。”
“……”人家讓你帶的應該是女伴吧?(一連串的黑線)
“別矯情。一句話:去不去?”
不給錢的大餐不吃也白不吃。穆學知摸摸鼻子,決定化悲憤為食量,吃自己的讓廖雲飛丟臉去吧。於是趕緊關上辦公室的門,屁顛顛地跟在廖大俠身後走人。
讓那些仗勢欺人的渣都化成流星消失吧!!
兩個人在經曆過堵車、修路變道、車禍現場等帶著負字氣場的不平事後,到達那個名為戀愛對對碰的水吧時,已經晚上19:09了。廖雲飛的朋友等不到他,已經跟一群人吃開了。他倆剛進去,就被人壓著灌進去一肚子酒。
穆學知酒量隻能算中等,沒一會兒就七分醉意上頭飄飄然起來,以至於後來又吃了什麼,幹了什麼,他完全沒有記憶。反正等他稍有點神誌的時候,他跟廖雲飛兩個人,像團爛泥一樣,窩在人家水吧的吧台裏。
這到底是開的水吧?還是酒吧啊?
推了推還在扯呼的廖雲飛,穆學知摸出手機一看:淩晨1:45。
老天,明天還要上班呢。
廖雲飛明天遲到還好說,要是自己遲到了,那還不被老魔頭罵到臭頭才怪。
拉扯著頭腦不是很清醒的廖雲飛出了水吧大門,天還很黑,穆學知想著是打出租好,還是自己開廖雲飛的車好。
算了,人家那好歹是輛POLO,要是撞壞了可賠不起。想想自己那拿了兩年零九個月卻一直沒機會用的駕駛證,穆學知不免又是一番誹腹。
思定之後他站在路邊朝兩邊張望,想看有沒有路過的出租,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竟然下起了霧。道路在霧中朦朦朧朧,恐怕有空車路過也看不見他們。
要不朝大街的方向走幾步?穆學知推了推偏偏倒倒的廖雲飛,糾結著是走還是不走。
咚咚叮叮,咚叮咚叮,叮咚叮咚,叮叮咚咚。月兒圓,月兒缺,月兒成影,影成對。
叮叮咚咚,叮咚叮咚,咚叮咚叮,咚咚叮叮。花兒紅,花兒落,花兒結果,果兒墜。
迷霧中傳來節奏的鼓聲,伴隨著空靈的女聲,讓路邊的兩人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先生,買朵花吧。”
“哇——”
突兀出現在身側的紅衣女郎,嚇得穆學知一把將廖雲飛給推倒在地。
“哎喲。”被這麼一摔,廖雲飛算是徹底清醒了。
他捂著頭,衝穆學知大喊:“你搞毛啊!”
我搞毛?我才想問她搞毛呢!顯然被嚇得不輕的穆學知,拍拍還在呯呯跳的心髒,驚魂未定地望著那位賣花女。
“我就想讓你買隻花。”
賣花女睜著無辜的大眼,她怎麼知道一個大男人這麼不經嚇。
總算發現第三人在場的廖雲飛站起身來,衝著穆學知說:“美女讓你買花你就買唄,多大個事兒啊?”
……穆學知那個恨啊。要不是你個死人喝個爛醉,現在他用得著在這裏受驚嚇嗎?
再說美女——在頭頂朦朦的燈光下,他隔著霧看了眼一身紅裙的賣花女,雖說霧裏看花是種美妙意境,但那不是指在有霧的夜色中看突然冒出來的紅衣女“人”好不?(老天保佑,他以後再也不看什麼有關紅衣和白衣那啥的片子了。)而且,那一臉的人工痕跡,天知道洗出來是個什麼樣兒?
“我說兩位帥哥,今天是七夕,買朵花送給心上人吧。”紅衣賣花女可管不了穆學知內心的牛馬,伸手從竹籃裏拿出一朵嬌豔的紅玫瑰就開始兜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