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八月份大暑時節的威力已經顯露出來,不僅動物們窩在巢穴裏不願意動彈,水庫旁的柳樹在炙烤之下也變得氣息奄奄,仿若中暑的病人。
兩位徐家堡水庫的安全巡視員無精打采的走在大壩上。
“老王,今天你又去開會了吧,省裏的水利專家怎麼說這次的隱患?“一人摸了摸額頭的汗水,問道。
另一人地位稍高一些,也是個中年男子,語氣揶揄的說道:“省裏的專家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就說需要測量儀器和時間,現在不好推斷。隻能先盲目的加固大壩。老趙你沒看到,李老頭差點指著王局長的鼻子開罵!“
他們口中的李老頭就是水庫管理局的副局長李強林,自以為德高望重的李強林看來在下麵工作人員眼裏也不怎麼受尊敬。
“也是啊,氣象局不是說今天暴雨就來的?現在也沒個動靜,要是再連個雨都不下,那咱們王局長可是臉都丟大了,說不定過幾天就是李老頭做局長!”
“風水輪流轉,這次王局長雖說是出發點是好的,可是竟然相信一個初中生的話,真是不知道以前是怎麼做上農業局局長的,這次被發配到管理局看來也是情有可原。”
“不對,老王,你看天黑了,哪來的這麼大片黑雲!快回指揮室。”
聽到聲音,這位叫老王的男子也是發現了問題,看到頭頂突如其來的壓頂似的黑雲,心裏一慌。兩人快步從壩堤上跑向東側的指揮室,他們的頭頂上一聲巨雷轟的一聲響起,隨即狂風怒號、暴雨傾盆,仿佛一瞬間此地由天堂變成了地獄。
正在辦公室的王建明也看到了這場大雨,他倒是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而是緊張起來大壩的承載能力,看這暴雨的情況,氣象局給的預測隻低不高,如果真的出現暗洞,那光是大壩上的工作人員就避無可避。
穿上雨衣,心急如焚的王建明叫著技術部的人員一同向指揮室走去,這幾天他要堅守在指揮室,一旦有特殊情況就能夠應急處理。
隔壁屋內,本來篤信水庫大壩沒有任何問題的李強林則是戰戰兢兢,看著王建明帶人匆匆走出去後,他打開屋門,神色驚慌的駕車向水庫上遊的老家駛去,萬一有事,先保住自己再說!
此時的黎縣瞬間處在暴雨之下,豆粒大小的雨點不僅連成了線,而且線又連成了片,仿佛瓢潑般從天空中傾倒而下,地麵上的樹葉被飛速掉下的雨水打的跌落在地,七零八落的分散在樹底下。
降雨的勢頭不斷加強,指揮室內原本嘲笑自家局長大驚小怪的水庫工作人員都是神色驚慌的看著相互,生怕突然間自己腳下的大壩發生事故。
這種讓人驚恐不安的**雨一下就是三天,在第四天的時候才逐漸變小成為豆粒大的大雨,雨點的密集聲也稍稍降了下來,這時許家堡水庫內側的湖水堪堪溢到岸堤的中上側。
縣長辦公室裏,孫東看著手裏氣象局最新發布的氣象預報,臉色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氣象局明確給出暴雨將在今日不斷降低直至停止,看來徐家堡水庫果然是萬無一失,他心裏暗道,這幾日市裏領導多次過問疏散情況,他可是沒少指示下邊添油加醋的描述造成的財產損失和人員恐慌,看來是需要提前向市領導彙報一下這次疏散中趙愛強的獨斷專行、一意孤行了,相信市裏會做一些調整的。
一旁的統戰部長孫海喝了口茶,開口D縣長,這次不僅是徐家堡水庫下遊的村民恐慌,連帶著縣裏其他地方的人也出現了恐慌,很多不沾邊的地方出現了大量出去躲災的人們,不少周邊縣裏的朋友向我打聽這件事。現在看來,那可算是咱們這位趙書記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孫東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這次事後要統計下造成的人員財產損失,我們不要因為個人的過錯規避責任。他這次押錯了寶,我們就要抓住機會。”
孫海是他嫡係中的嫡係,所以說話就比較直接。
“那是,現在網絡上也是罵聲一片,估計市裏也會考慮這些影響,一個決策失誤、用人不當是跑不了的。孫書記,提前恭喜您了。”孫海恭維了句。
“慎言,這種話也是能提前說的嘛?事事都難以預料,說不定咱們他還有什麼翻盤機會呢。”孫東輕笑著道,他自己也不相信這時候還能有什麼其他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