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夜色迷蒙(1 / 2)

夜涼如水,清幽的月輝,溫柔灑在大地上,給塵世帶來光芒。忙碌了一天的世人,此刻大多已經入夢,在夢裏憧憬,明天會更好。對於世俗人來說,不可預知的未來,豈是他們能夠掌控的,隻有在夢裏,才能實現自己的yu望。

豈知,就是夢,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世事如浮雲變幻,世人除了做夢外,就隻能祈求,玄心門和萬佛寺的高人們,能夠維護天下正道了。卻沒有人知道,就是玄心門人和萬佛寺的高僧,還是有破不開的情,看不清的事。

臨仙客棧,天字第一號上房。正是萬佛寺眾人下榻之處。

靈虛神僧雙目微閉,手中輕輕撚動著佛珠,已進入物我兩忘之境。玄清打坐了半響,還是無法入定,心中一陣煩躁,不由得捅了捅一旁玄明,將手指放在嘴邊,示意玄明不要聲張,跟他一起到房門外麵去。

玄明拗不過玄清,正要起身隨他而去,一直入定的靈虛神僧,卻張開了雙目,掃視了兩人一眼,緩緩地道:“玄清,佛門修行要典,你可知否?”

“啟稟師叔,清淨無為,隨遇而安。”玄清見靈虛發問,慌忙雙手合十應道。“弟子心中有感,不敢驚撓師叔,想請師兄解惑。”

靈虛神僧麵露慈愛之色,淡淡道:“可是為了南宮師侄和白施主。”

“是,師叔。南宮師弟此次返來,神情氣度大異以前,隱隱有出塵之態。”玄清心頭一驚,適才他心中所感,正是為了此事,想與師兄玄明出去商議,沒想到師叔雖然入定,竟然洞曉了一切。當下繼續道:“弟子問過南宮師弟,這一切都是拜白施主的靈藥所致。”

玄明頷道補充道:“弟子曾用意念神波,探查過南宮師弟的修為,比之以前,至少提升了五層。尋常丹藥,斷無此等效力。”

“南宮師侄是任前輩的高足,此前的修為,不過與我等在伯仲之間,現今已遠超我等,而據他所言,隻不過服用了白施主的一枚靈丹,就有此等效果。”玄清看了看靈虛的麵色,接著道:“非是我等貪圖靈丹妙藥,實是此事太過詭異,靈藥效力如此強大,為何白施主不服用,卻給南宮師弟。弟子用意念神波,探查過白施主的修為,發現白施主的修為,亦無過人之處。”

靈虛神僧望向玄明,淡淡道:“除了你們,玄心門的道友,有沒有看出不妥的。”

“啟稟師叔,玄心門的項師兄,飛仙穀的端木師兄和納蘭師妹,見到南宮師弟回來後,也察覺到了他修為大增,因為南宮師弟並沒有神華內斂,反而比之以前更加英氣逼人。”玄明略一思索,再繼續道:“還有玄心門的常思遠師弟,他也發覺了南宮師弟的異常,差點驚呼出聲。”

修為大進是好事,但如果所用的法門不對,亦是正道修真界不允許的。還好在南宮俊身上,未察覺到邪氣,總算稍可心安。靈虛神僧聽完玄明所述,結合自己多年的修行,已明白其中關節。當下淡淡道∶“白施主的來曆,你可查清。”

“啟稟師叔,據南宮師弟所言,白施主來自終南山。”不知為何,對於白靈兒的身份,玄明雖然有點猶豫,還是將心頭所想提了出來。“終南山鍾靈俊秀,天地間靈氣至為充沛,正是妖界修行的絕佳所在。”

終南山,妖界!又是終南山,福兮?禍兮?玄明這一句話,激起了靈虛神僧那一段難忘的記憶,雖然他閉目沉思,麵上神色卻在不停變幻,連手指都在微微顫抖,顯然內心大為激動。看得一旁的玄明玄清驚訝不已,在他們的印象中,靈虛神僧一直是氣度從容的,還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

妖邪會亂世麼?亙古以來,修真界就將妖與魔視為一道,當作洪水猛獸一般大加防範,各門各派均嚴令門下弟子不得與之接近。可為何我所接觸到的妖,並沒有害我,還為我默默地付出了那麼多。要不是赤子,我焉有命在!往事一幕幕,飛快地閃過靈虛神僧的腦海,饒是他修為高深,還是沉浸在了往事的回憶中。

蠻荒邊塞,死亡絕地,西方沼澤。三次相救之恩,數次援手之德。那個瀟灑風趣的身影,早已隨風而去,但卻深深印在了靈虛的心頭。二十年的修行,一回想起往事,靈虛來是免不了心懷激烈,沉浸在心魔當中。饒是他修為驚人,此際也隻有在心魔中苦苦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