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丫頭飛絮這幾日總是打蔫,眾人還道她是因著那日的緣故,故而都沒有太上心,隻說過幾日也就好了。誰知她竟因此而鬱氣在心,不幾日便病了。
說不得又為她請了大夫來瞧,開了方子拿了藥,黛玉又吩咐了映雪對她多加關照,自己卻並沒有過去看望她。隻讓紫鵑傳話給她不用硬撐著上來,待病大好了再說。
想著有日子沒見飛絮了,偏才又想起來,便問紫鵑。
紫鵑笑道:“昨日裏便大好了,映雪跟奴婢說飛絮昨日便要上來伺候,被她給勸住了,想來今兒應能過來服侍了吧。”
“罷了,左不過每日裏這幾檔子事兒,我這裏有你就行了,讓她再歇息幾日吧。你一會兒再去瞧瞧她去,就說我說的,讓她將養幾日再上來吧。”黛玉一想起飛絮那日絕望的眼神兒心裏就別扭。
紫鵑應了,轉身吩咐了外麵的小丫頭進來伺候,便向著飛絮房間走去。
“妹妹病的這幾日,王妃讓人送了好些東西過來,又特囑咐我好好照看你。你我不過一介奴婢,這樣的王妃,依我說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幾個的。”映雪正坐在床邊與躺在那裏的飛絮小聲兒道。
飛絮動了動身子,略顯蒼白的麵上,掛著幾滴淚珠兒。聽了映雪的話,眼圈兒便有些紅了,也低聲道:“我心裏從來沒有恨過王妃,隻是不願意出了王府去,姐姐可知道我的心?”
映雪歎了口氣道:“我怎麼會不理解妹妹,隻是連我都知道你們漢人那句‘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你總是這麼想不開,讓咱們王妃情何以堪呢?這些天兒過去了,妹妹怎麼就不明白呢?”
呆呆地怔了一會兒,心裏已打定了主意,飛絮突然坐起來就要下地穿鞋。映雪忙道:“你做什麼?病還沒有全好呢。”
輕輕一笑,飛絮道:“我不比姐姐,不過丫頭命罷了!饒是王妃好脾氣,我這個做奴婢的也不能太登鼻子上臉呀?聽說那院裏的側太妃前日裏病的比我還重,現下都好利落了,我不能太不省事不是?”
映雪驚訝地望著她,口中隻道:“倒不曾想你這麼快就想明白了?隻希望妹妹是真的明白過來才好。”
“放心吧姐姐!妹妹真的是想清楚了,多謝姐姐的教誨!一會兒我便上去伺候王妃去。想著雪雁已出嫁了,姐姐這幾日又總來照顧我,王妃身邊伺候的人就更少了。”眼看著映雪瞧向自己的目光,飛絮又咧嘴笑了一下,道:“你放心吧,飛絮還是原來的那個飛絮!不會讓姐姐失望的。”說著便要出去打水洗漱。
映雪從後麵跟出來道:“你歇著,我去給你打水來。”飛絮並不回頭,隻伸出一隻手來向後擺了擺,口中道:“我自已來就是,姐姐去忙吧。”便快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