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前緩緩升起一個大屏幕。李思思像被針紮了一般,聚精會神精神抖擻地盯著她人生中第一部電影。吳承風看出她太緊張,更加握緊
了手中的小手,給予她無聲的安慰。。屏幕上大片大片白色的雪花飄飄灑灑,村莊、樹木、山河一時間全部籠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天地蒼茫一片。林澤西很喜歡用經典的黑白來渲染電影的基調,卻從來不會讓人覺得單調或蒼白。好的導演總是用作品來說話,而不是自己跳出來開口。
林澤西就是這樣一個導演。茫茫白雪中,出現了一抹鮮麗的紅色。李思思穿著紅色的羽絨服,看著山川中皚皚白雪。“10年前,我的父親經常背著我走在這條山路上,無論刮風下雨,暴暑嚴寒。走了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雪花飛舞中,鏡頭拉近,潔白的雪落在李思思晶瑩的睫毛上。她伸出手,接過一縷飄過的雪,看著手裏的雪花慢慢融化,“如今的我,終
於可以用自己的腿走在這條路上,卻永遠失去了我的父親。”念白結束,屏幕上紅色的人影逐漸變小,最終消失不見。隨即,白色的背景下,出現了的四個字:我的父親。李思思心裏忽然莫名地湧出了羞澀感。她每次看到自己出現在屏幕上總是會有些不好意思,這也是她沒能看完《華山七俠》的根本原因。
她偷偷瞄了一眼吳承風和一姐他們,隻見大家都淡定得很,沒有一絲慌亂。不由自主瞥向黎洛兒那邊,對方優雅地疊腿而翹,在看到李思思
的視線時,她微微一笑,絕代風華,儀態萬千。李思思心裏“咯噔”一下,麵上卻不慌不忙又禮貌含蓄地回她一笑。貌似比一般的新人要有底氣呢,黎洛兒收回目光,轉向大屏幕漫不經心地看著。屏幕上出現了大汗淋漓的周喬希,周喬希頭發散亂,痛苦地呻吟著,一旁的接生婆扶著她,“用力,用力啊,妹子,已經看到頭了,再加
把勁!”大雪紛飛,張錦年站在房門外,焦慮地跺著腳,“這生個孩子都生了半宿了,咋還沒生完呢?”張老娘聞言敲了他一記煙杆,“就心疼你老婆,當年俺生你的時候,生了一天一夜呐,老命都差點去了。”張錦年憨憨一笑,搓著手,不停地往屋裏張望。不一會兒,孩童的哭叫聲想起,張老娘眼睛一亮,興奮地說:“聽這哭的,多響亮,肯定是個孫子!”張錦年一聽,就要往屋裏衝,張老
娘趕緊攔住他,“這女人生孩子的房間,你進去不是晦氣麼?”說罷把煙杆往他懷裏一擱,抹了一把蒼白的頭發,“我去抱我的金孫子出來
!”很快,張老娘就出來了,隻不過,她是哭著出來的。張老娘一邊抹淚一邊歇斯底裏:“你看看,你看看,這是造了什麼孽,這是造了什麼
孽!!我老張家怎麼會生出這種孩子!”張錦年不明所以,接過張老娘手中的孩子,隻見那女嬰一條腿白白嫩嫩,另一條腿卻萎縮的厲害,不見腿型。張錦年腦袋“轟”的一聲,什麼都聽不見了。接生婆蹣跚地走了出來,叫道:“老張家的,老張家的...”張老娘趕緊扶住她:“李家嫂子,這是怎麼了?”李家嫂子看了看張老娘,又看了看張錦年,欲言又止。張老娘擦了一把眼淚,“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呢?”李家嫂子再次看了一眼張錦年,終於咬牙說道:“蓮妹子身體嬌弱,這次過後,怕是再也不能生了!”此話一出,張老娘和張錦年雙雙怔住。張老娘哭天搶地:“這是老天要讓我老張家斷子絕孫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我還有什麼臉去見老張啊!”張錦年默默無語,看著手裏的幼嬰,眼裏緩緩流下淚水。李思思看到這,忍不住悄悄拉了拉身邊的吳承風,“說實在的,我第一次發現你演技這麼這麼好~!”吳承風擰擰她的鼻子,“多謝誇獎。”很快,沈蓮便受不了張老娘的冷言冷語和村裏的人的閑言碎語。她是村裏最美麗的女人,卻因為家庭貧寒18歲就不得不和張錦年結婚,否
則都無法維持生計。如今產下疾嬰,又不能生育,張錦年雖然待她一如從前,可是他時常不在家,和自己朝夕相對張母看到她就一肚子火。
在80年代的農村,交通不便,她和張母為了給幼嬰治病,不得不翻山遍野,旅途勞頓。終於,在張妮妮滿歲之後,沈蓮承受不住這種毫無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