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梁一凡的學車之旅照常開啟,不過地點不再是那片遼闊的碎石地,而是一個鋪有平整水泥畫有清晰標線的正規練車場,場裏正有近十輛外觀一樣的老款捷達在低速徘徊練習,遠遠看去就像一群不斷重複挪動的鐵盒子。
六月的太陽異常火辣,室外溫度已經高達四十攝氏度,尤其身在遮無片瓦的水泥板練車場裏,用能煎熟雞蛋來形容絕不誇張。剛下車的梁一凡就感到熱氣來襲,身後傳來陳風低沉的嗓音:“你跟著那輛8415吧,先在副駕上看看別人是如何練習的,不懂的就問問。”陳風指著不遠處的一輛坐有三名學員的老捷達道,然後便轉身走進位於練車場旁邊的空調辦公室,看著說走就走的陳風,梁一凡心裏很是不爽,我是真金白銀交錢學車,憑什麼你教練就一口香茗一絲涼風的,作為學員的自己就在烈陽下汗流滿背,甚至還把原本屬於教練的教學責任推卸給同樣來學車的早期學員。
梁一凡暗自吐槽一番後,走過那片隔著鞋底還能傳來熱量的水泥地麵,來到牌號為“8415學”的教練車旁,輕敲著車窗道:“你們好,我是新來的學員,陳教練叫我到這輛車練習,還望大家多多指教。”梁一凡此時的心情確實如此刻的天氣一樣熾熱火爆,但他善於控製自己的情緒,不會隨意將自己的怒火燒到無辜的人身上。
坐在駕駛位上的是一位二十四五歲的青年,兩條彎彎的眉毛下有一雙機靈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個能幹的人,在一隻挺標致的鼻子下麵,卻是一張大嘴,生得兩片厚厚的嘴唇,隨著那雙厚唇的抖動道:“上車吧,好好地看著我們的操作,你就跟著小琴吧,我們每人練習兩圈,輪流更換。”
隨著厚唇青年的指引,梁一凡才看清了後排的兩個少女,被叫作小琴的有一雙大大的眼睛,齊耳的短發,身穿一件純白的短衫,嘴角帶著微笑,算是回應了梁一凡的招呼。另一個女的身著豔紅色的上衣,披肩的黑發無束散垂,讓人看不清黑發遮掩下的麵孔,他一直低著頭在玩著手機,直接忽視了梁一凡的存在。
“怎麼稱呼?”厚唇青年單手操控著方向盤,轉頭問道。
“一凡,你呢?”
車子較為靈活地穿越過曲線行駛的路麵,厚唇青年故意敲打了兩下方向盤道:“叫我馬達吧,一凡看到了沒,隻要你能熟練的操控方向盤,你就等於操控住了車子。”唇厚多言果真不假,馬達就是一個典型的自來熟,初次見麵就主動打開話匣子,對於這種多言,梁一凡是很喜歡的,遇上一個熱情好教的同伴,不得不說是一個菜鳥小白的福音。
接下來的項目裏,馬達充分扮演著一個教練的角色,在這方麵的盡責絕對完勝作為真教練的陳風,比如斜坡起步時的要領,倒車時位置的判斷,轉彎該如何操作,都在馬達口中徐徐道來,有模有樣,完全就是萬事俱備,隻待考試的待考狀態了。當然,馬達的熱情除了是本性使然,還有一種炫耀的成分,畢竟後排位置上還坐著兩個年齡與其相仿的少女,這是很多雄性動物都有的正常現象,但起效的前提是能吸引到別人的注意,不過馬達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兩女對他的興趣並不大,她們都在自顧自的低頭玩著手機。
兩圈過後,馬達下車上廁所去了,換上駕駛位的是原來後排的長發少女,女孩一臉嫌棄地用兩根蔥白的玉指掐起剛才馬達坐過的坐墊,隨手將其甩至後座,然後墊上自己事先備好的薄墊子。沒有了黑發的遮掩,梁一凡終於看清了女子了廬山真麵,五官精致,稍尖的臉郃,化著淺淺的淡妝,恰好掩蓋了青春留下了痕跡,多了一份成熟的韻味,難怪馬達之前不斷想要表現自己,原來有著這麼一個美女坐在身後,確實是讓男同胞們腎上腺素激增的,要不是近距離加上汗水濕潤的作用,梁一凡也看不出如此的仔細。
出於禮貌和美女應有的福利,梁一凡做出了一個招呼式的點頭,同時還抱以一絲微笑,可惜美女隻是淡淡看了一眼梁一凡,隨後繼續整理著座椅。梁一凡的笑意瞬間定格了,尷尬地收起因微笑而拉起的雙弧,裝模做樣地低頭玩起手機來,他不是見了美女就忘形的豬哥,既然熱臉貼了冷屁股,他肯定不會再去做這種自討沒趣的事。
女孩一番整理後,伸手就像絆下製動器,但由馬達一股蠻力拉起的製動器豈是一個弱質女子輕易做到的,經過多番嚐試,製動器還是紋絲不動。梁一凡雖然玩著手機,但對於這麼一幕還是知道的,不過既然對方沒有開口求助,那種主動熱情的好事他是絕對不會幹的,即使對方是個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