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的震驚讓她不由向後倒退了幾步,卻恰好踩到地麵的枯枝之上,隻聽哢地一聲,醜陋男人有如寒匕一般的視線,瞬間就直射而來!
“誰?出來!”
他剛說出這一句話,就立即咯出了一口血,顯然是受傷極重,恐怕此時已是強弩之末。
而與此同時,那柄由流傖化形的長劍刹那之間就停在了阮漓的咽喉處,隻要再往前一寸,就能立即取下她的性命。
“是我。”阮漓神色複雜的避開劍尖,抬起腳從樹後走了出來。
男人雙目一凝,眼中快速閃過一絲了然:“是你啊。”
他轉過頭不再去看她,而是一手壓住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期間有血跡從他嘴角慢慢滲出,配上他月光之下的麵容,仿佛地獄而來的修羅一般。
“這下我不是你的對手了,你盡可隨意折磨我。”
阮漓目光閃動,幾步走到他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再無血色的臉,神色有些複雜:“若我記得沒錯,你可是七級的修為,怎會受如此重傷?”
聽到她的話,男人,或者桃逸之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般,肩頭抖動了幾下,臉上譏諷一閃而過:“我身上的傷如何來的,你竟會不知?那龍涎果埋在萬裏深海之下,他為了拿回匕首,獨自潛入深海,卻沒想到看守果子的海獸乃是八級巔峰的魔獸,若不是自爆數件靈器,恐怕早就葬生海底,真是傻子……”
桃逸之低聲笑了起來,也不知是苦笑,還是嘲諷。
“若是我說,想要拿到匕首,直接殺了你便可,他卻偏偏奉行什麼君子仁義,簡直愚蠢!”
“他?”阮漓快速從他的話中捕捉到這個字眼:“你們不是同一個人嗎?”
從這人的描述便可以看出,他是知道自己在成為桃逸之後的所作所為的,但很明顯,就像是雙重人格一般,這是一個獨立的人格,他並不讚同桃逸之的行為和思想。
那麼桃逸之……知道他的存在嗎?
又或者說,他也同樣保留有這個人的記憶嗎?
阮漓前世見過不少這樣的人,但無論幾個人格,身體還是同一個,相貌也不會發生任何變化,如眼前之人這般,讓人根本不可能懷疑是同一個人的,卻是聞所未聞。
這既然不是雙重人格,又是什麼?
聽到阮漓的問題,再看到她眼中懷疑,男人也不過嗤笑一聲,重新趴在岩石之上,大團血跡從他口中源源不斷的往外流,而隨之,他生命的跡象,也越來越弱。
再也沒有任何力氣,去解答阮漓心頭的疑惑。
對準阮漓的長劍立即慌亂的飛到他的身邊,卻無論如何再也叫不起他,這才再次飛向阮漓,圍著她不斷轉圈。
而阮漓亦是更為糾結。
桃逸之是自己的恩人,而這人卻是自己不折不扣的仇家,救,還是不救?
今夜注定不會平靜,就在阮漓猶豫之際,一條有如長龍的火把,逐漸照亮整個夜空。
嘈雜的人聲有遠及近,隱隱間,能聽到熟悉的聲音飄飄忽忽的傳過來:“師兄,求你了,再找一天,說不定她還活著呢!”
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