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婆的麵頰上已經掛上了淚花,她表情時而驚愕,時而憂傷,時而憤恨,時而惆悵。一時間就自顧自的在那裏表演著表情的變化。
艾瑞斯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他知道,這個時間要留給墨婆自己,她需要自己得出一個結論。
過了好半天,墨婆才有了反應,她慢慢的拭去淚水,略帶哽咽的說到:“一百多年了……那時候的事情,老婆子已經記不太清了,更何況你根本沒證據去證明你所說的一切就是事實。而老婆子接受的事實就是,整整一個世紀的孤獨。一個人又能活幾個一百年呢?可以說,我的一生都被那個男人毀了,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他都沒權利這麼做,都沒權利毀了我的一生……而僅僅活了二十多年的你,又能了解多少呢?這一百年的苦悶,你又怎麼可能知道它的滋味?你也沒有任何權利指責我。”墨婆說這番話,似乎比起之前的蠻不講理要有邏輯多了,但偏偏說這番話的時候,她沒有發怒,而是一字一句,很謹慎的陳述著。
艾瑞斯默默的搖了搖頭:“婆婆,您這話說出來也隻是難為自己罷了。既然您認為他什麼權利都沒有,為什麼會為他改變了自己的一生?也許我所說的一切並不是真實的,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他對您是最重要的,我並沒有權利指責您的一切,但晚輩隻是想勸勸您,不要再讓愛著您的人傷心了。”
“愛著我的人?”墨婆自言自語著:“嗬嗬,如果還是一百多年前,或許還有那麼一兩個追求者,但如今老婆子已經算躺在棺材裏,就差沒咽氣了,還會有**這個老婆子?”
艾瑞斯答道:“當然有,您身邊的莎琳就是啊,您也許忽略了,世間除了愛情,還有親情。雖然您沒有子女,但並不代表您就沒有親情。有些親情,是命中注定的,因為一出生就注定了是親子關係,而還有些親情,則是上天對您的恩賜,雖然這種親情沒有直係親情那樣被肯定,但我相信,它的熱度一點不會少。除此之外,晚輩也一直相信,那個男人也是深愛著您的,即使他已經不在了,即使這份感情已經沉澱了一個世紀。但真情是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磨滅的,這一點,也許您是最有發言權的,不是麼?”
墨婆聽了艾瑞斯的話,慢慢的轉頭看著一直沒說話的莎琳。莎琳感覺到了墨婆的關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墨婆看了好一陣子,似乎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她緩緩的說到:“也許是吧……一百多年來,也隻有這個丫頭願意一直陪伴著老婆子,其餘的人,多數都受不了老婆子的性子,而有些則隻是為了胭脂而來……也許你說的對,老婆子這一百多年是浪費了,居然忽略了還有親情的存在……”
艾瑞斯見墨婆的態度大為好轉,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想到了自己的任務:“婆婆,晚輩剛才多言冒犯了,還請您不要責怪。隻不過您的胭脂對晚輩實在重要,還請您賜予一些的是。”
聽到艾瑞斯再次要求胭脂,墨婆微笑著回過了頭來。
看到墨婆的笑容,艾瑞斯心裏有底了,看來耀那小子雖然惡搞,但還真算歪打正著了,墨婆也許就是缺一個人提醒一下她的錯誤,她也並不是看不清這些。
墨婆笑著對艾瑞斯說:“嗬嗬,小夥子,你的目的還真是單純的緊呢,就惦記著老婆子的胭脂。哼哼,莎琳對老婆子好,老婆子心裏有數,但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又對老婆子怎麼樣呢?就衝你剛才堆老婆子大呼小叫的這份不尊敬,老婆子可能將胭脂交給你麼?!你故事是講的不錯,老婆子配合你掉幾滴眼淚就算給麵子了!這下遊戲也玩完了,你滿意了麼?滿意了就給我滾!老婆子這裏再也不歡迎什麼男人了!滾!”
艾瑞斯沒想到墨婆的態度居然會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剛才還對自己微笑呢,此刻卻又對自己怒言相向了。艾瑞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