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拍打在臉上,隱隱生疼。手電光如同一把光劍,撕裂昏沉的黑暗。怪物的爪牙已經近在咫尺,死亡的恐懼如影隨形。
千語花拉住張允的身體往左一帶,那隻人形怪物瞬間就出現在了張允原來的位置。見一擊撲空,大怒,轉頭又猛撲過來。這樣的動作絲毫尋不到‘人’的跡象,像極了一隻捕食的野獸。
張允被千語花突然這麼一拖,人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心裏也沒時間去後怕,拔腿就跑。其實如果就這麼一隻怪物追上來,根本算不得什麼,雖說這種東西打不死,但至少不會這麼狼狽。真正讓他們覺得膽寒可怕的是那如同長河一樣的毒物,這些東西已經越來越近了,要是也碰上些彈跳高手,那就慘了。
胖子跑到前麵已經停下來了,因為已經接近終點了。在礦燈的光線下,一麵巨大的門出現在胖子麵前,門是關著的,而且前麵也沒路了,想必門後麵就是往生門不錯了。
難道那些妖衛軍可能是躲在裏麵,懼怕這些怪物和毒蟲,所以把門關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身後的那隻怪物真的是個輕功高手,才一眨眼,就已經到了張允他們前麵了。鋒利的爪子帶著寒光,這一次換了目標,抓向千語花的麵門,距離如此之近,縱然千語花反應驚人,此時也是毫無對策。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黑暗中突然閃起一白一紅兩道光芒,交錯著點亮蒼穹。
麵前的怪物身形一頓,竟是被定在了原地,臉上猙獰的表情被定格在那一瞬。張允手握‘一寸光陰’,臉上的氣質仿若變了一個人似的。另一手拿著手電,閃電般將千語花摟進懷裏。否則怪物雖被定住,千語花卻要自己撞上那鋒利的爪子。就算不死,也得破相。
幾乎就在與此同時,張允的身前有一道紅芒從天而降,沒入怪物體內,那隻‘輕功高手’瞬間變成了一個火‘人’,煙消雲散。身後炸起衝天火光,炙熱的火浪狂猛襲來。
胖子的眼睛都瞪直了,好像自己都不敢相信一樣。張允也才回頭看了一眼,就變成了和胖子一模樣的表情。
就在他們身後三尺的地方,一麵火牆立在那裏,就如那雁歸城的城牆一樣宏偉壯觀。火牆下站著一個人,熟悉卻又有幾分陌生。
此人站在雨中,雨卻並不能近的他半分,在他身體半尺之內便被蒸騰消失。身側插著一把火紅長劍,火焰在劍身上歡呼。不知道是光影效果還是錯覺,張允隻覺得這把劍好像長了幾分,現在已經與那人胸口齊高了。
要問此人是誰?非那羅刹秋焱,還會是誰?
“秋焱?”張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裏的激動無以言喻。
秋焱臉色十分凝重,拔出長劍,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走?去哪兒?張允不明白秋焱此時說的‘走’是什麼意思。
胖子在前麵招呼著:“快來,快來!”
原來不知何時,胖子已經用盾牌把門給撞開了。秋焱說完之後就已經往胖子那邊走了,步伐極快,張允不敢多想,拉著千語花,也緊隨而去。
門開之後,果見裏麵躲著十多名妖衛軍。胖子首當其衝,左手持盾,右手火焰聚成一把彎刀,學斯巴達勇士在和妖衛軍戰成一團。礦燈擺在一旁的架子上,光線發散開來,照亮著整個戰局。
不過重點並不是這個,張允和千語花的目光卻是被他們身後的場景給深深吸引了。在礦燈光下,隱約間能夠看到宜安芳描述的那山一樣的屍堆。
她形容好像到了萬人葬的祭祀聖地,這話一點也不錯。即便礦燈光線發散的範圍很寬,也隻是照亮屍山一角,更多的還隱藏在黑暗中,隻能看見一個輪廓。
而且,這裏雖然是露天,能夠看到風起雲湧,烏雲密布,卻並沒有下雨。回頭看門外,外麵的大雨依舊,更加證明了這場雨,乃是有人故意為之。
此時此刻,心裏的情緒,無以言喻。徹骨的寒意從腳底侵入,直鑽腦門,整個人都凍立在了原地。張允又想起在進往生路口時產生的錯覺,一時間,臉色更是白的猶如堆在那裏的屍體。
即便堆積著這麼多的屍體,卻沒有一點兒異味傳來。那是真的沒有絲毫氣味,空氣中隻剩下那種刺骨的寒氣。
僵硬的目光漸漸收回,三扇門安靜的坐落在屍山腳下,想來定然就是往生門了。不過看上去十分普通,和普通的門相比大了許多之外,便沒什麼區別了。而且隻是三個門框,好像是象征性的意義,也不知到底有什麼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