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邊往回,一邊招呼張允他們快點跟上,別掉隊了。
張允卻站在原地沒動,胖子看到,不由眉頭緊皺,還以為他中了招了,正想再叫他。卻見他目光淩厲,緩緩開口:“我感覺,我們周圍可能有夜妖子的高手存在,正躲在哪裏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不然喪屍在地下,怎麼可能清楚地知道我們到了哪裏?”
小惠打了個寒顫,環視四周的黑暗,眼神恐懼,生怕會突然跳出一個人來。胖子也愣住了,顯然也覺得張允說的十分有道理,手電狂掃四周,想要從黑暗中找出一個陌生人來。
千語花也點頭:“不過,既然有這麼一個人躲在周圍,我們這麼久都沒有發現。這就說明他不想現身的話,我們怎麼找都是沒用。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去看看突擊隊那邊吧。”
一路狂奔,腳下的雪基本上都無法阻止他們此時焦急的心情。還沒走到半路,那邊已經沒了動靜。四人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就停了下來,看著那邊的瑩瑩火光。也不知道究竟結果究竟如何,隻看到一個人站在雪地裏,黑色的鬥篷在黑夜下顯得有些孤獨。
突擊隊可以說已經全軍覆沒了,六人已經死亡,全都在帳篷裏麵,應該是在帳篷裏麵突然遭受喪屍的撲殺。還有四人渾身都是傷,其中有兩人被嚴重咬傷,此時躺在雪地裏艱難地呼吸著不得動彈。雪地裏隻有不多的幾隻喪屍,被突擊隊打死的幾隻喪屍,此時還在雪地裏蠕動著。
胖子火刀揮舞,烈焰已經附在了他們身上,洗禮著它們滿身的罪惡。刺耳的嚎叫聲在彼此心裏回蕩,在這寂靜的夜裏飄揚。
誰在夜裏的呼喚,驚醒了離人心裏的悲傷?
帳篷已經破爛不堪,已經隻剩下了架子在原地撐著,顯得無比淒涼。雪地十分的淩亂,冷豔女子布下的冰層已經如碎裂的鏡子一樣,反射著手電光,映出過往的記憶片段。
雪,不知不覺間,又開始往下落了。飄飄揚揚,星星點點,如漫天柳絮飛揚,灑下一地的悲傷。
在不遠處的雪地發現有無數的洞穴,卻沒有看到一隻喪屍,看來冷豔女子到來之後,喪屍們都已經撤離了。這些現象無疑是再次肯定了張允的看法,周圍肯定有高人,這些喪屍乃是受到命令有計劃性的行動。當時的爆炸,喪屍們肯定早已經鑽入了地下,估計連一小部分喪屍都沒有炸到。而現在也肯定是在冷豔女子往回趕的途中,喪屍已經都撤離了。
小星星躺在雪地裏,看著天空落下的雪,臉上痛苦的神色有所緩解。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絕望,但也有一絲決絕的灑脫。艱難地舉起自己被咬的千瘡百孔的右手,做了一個手槍的手勢。意思十分明顯,是讓他們開槍送他一程。
張允心裏堵得慌,眼眶中好似山洪湧動,即便是在此冰天雪地,也是凍不住這將要決堤的滾滾熱淚。
想不到剛才還好好的一隻隊伍,轉眼之間,竟然變成了如此模樣。無關歲月,無關風流,隻道是,世事無常。
胖子微微點了點頭,含淚忍痛端起了槍,大叫一聲“兄弟,對不住了!”
一聲槍響,劫彈不偏不倚,直接擊在眉心。殷紅的血灑在潔白的雪上,淒美悲涼,仿佛洇開了朵朵桃花。此時此刻,大家的眼眶再也承受不起這滾滾熱淚,才一出眼眶已經變得冰涼,就如同此時的心一樣。
一路上小星星那讓人咋舌的論調和語腔,一路上的歡聲笑語。雖然和他們突擊隊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但彼此之間早已經有了深厚的友情,或者說是戰友之間的那份真摯的兄弟情。此時此刻的悲傷,言語已經無法表達其中的萬一了。
旁邊不遠處還有一人和小星星一樣,動彈不得,傾盡最後的力氣,也再舉不起手來做手勢,想說話卻也說不出來,隻咳出滿口的血。那到眼神,張允覺得自己永遠都忘不了,那種絕望,那種痛苦,那種心酸,那種不甘,那種渴望……
很難想象,這些交雜在一起,會是一個怎樣的眼神。隻有此時此刻的他,才能夠露出這樣的眼神吧。
黑夜之中又是一聲槍響,敲擊在自己心裏,痛的無法呼吸。
被喪屍抓傷咬傷,就會被感染,死亡隻是時間問題,死後還會繼承喪屍的血統。科技縱然發達,但是人們還是沒有研究出有效的血清,可以讓人被喪屍傷後重新得救。想到此處,不禁悲歎:縱然人類已經得以誅神滅鬼,但仍然有著太多太多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