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萬國侯走到空樓前麵時,他在心裏對自己說,“我不能放任自己的情感。對我來說,沒有比複仇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氣,“既然我遭遇的痛苦不會減輕,那麼,我至少應當讓那些不義的人接受懲罰和審判。沉冤需得昭雪,真相應大白於世人。否則,過往發生的一切,又算什麼?清者自清,不過是虛弱無力的自我安慰!”
“仇恨,是我的世界的基石,它構建了我所有的一切。”萬國侯仰起臉,感受著落日的餘暉,“當我死去時,我的血管裏,也隻會剩下仇恨。”
想到這裏時,他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一個輕得像是羽毛的微笑浮現在他的嘴角。“人類麵對命運,無非兩種抉擇。要麼,拜倒在命運的腳下,要麼,淩駕於命運之上。”
萬國侯走進了空樓,他要做好準備,趕赴次日的“歡樂穀之約”。
12月26日。
歡樂穀門口人流湧動,家長們帶著打扮得靚麗可愛的孩子在檢票口排著隊。
在停車場,萬國侯和高靳正坐在一輛悍馬裏,等待著綁匪的電話。在悍馬的周圍,還停著幾輛等待部署的車。
萬國侯看了一眼手表,11點58分了,對方還沒有打電話來。
“他們可真沉得住氣。”K1忍不住說道,“好像一點也不急著要錢。”
“這是心理戰術。”E1說道,“我總覺得,他們背後有高人指點。”
高靳心煩意亂,他隔著車窗玻璃到處張望,恨不得跳下車去找個人打一架。
“高總,稍安勿躁。”萬國侯說道。
“侯爺,月總管在他們手裏,您就不著急嗎?”高靳略帶抱怨地說,“我一想到我女兒在別人手裏,我就難受得吃不下睡不著。”
“著急也沒用。”萬國侯平靜地說,“換個角度想,綁匪應該更著急,因為他們拿不到錢,就得提心吊膽,怕我們報警。”
“說到報警,今天南廳長的人來了嗎?”高靳問道。
“來了。”回答的人是K1,“都是便衣,躲在周圍。”
“跟他們打個招呼,不要誤傷我和侯爺的人。”高靳說道。
“說過了。”K1對高靳“頤指氣使”的口吻感到不舒服,但他沒有反駁。“他們會見機行事的。”
這時,萬國侯的手機響了起來。
“侯爺!”高靳慌得猛一起身,他忘記自己正坐在車上,光頭立刻撞上了車頂。
萬國侯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他摸了一下袖扣,“C4!”
“明白!。”
萬國侯接通電話後,按下了免提,“你好。”
“藥帶來了嗎?”
“帶來了,按照你的要求,都磨成粉末了。”萬國侯故意慢吞吞地說著,“而且,包裝也都去掉了。”
“好。”華昌說道,“你一個人來。”
“我嗎?”萬國侯故意重複了一遍,“就我一個人?”
“別廢話。”華昌不耐煩地說,“找一家叫‘萬德樂’的超市,你一個人來。等你到門口了,我再告訴你具體位置。”
萬國侯還想追問,但對方已經結束了通話。
“C4,查到了嗎?”
“抱歉,侯爺,歡樂穀那片區域人太多了,基站信號很不穩定。”C4緊張地說,“目標一直在移動,具體位置我確定不了,應該是在佘山鎮外的青鬆公路上。”
“你把坐標發給Z2。”萬國侯說完,又按了一下袖扣,“Z2,你帶人去C4發你的坐標。”
“這個人不在歡樂穀,是想遙控指揮嗎?”高靳有點納悶。
萬國侯沒有說話,他看了一眼T3,後者會意地打開了車載地圖,“侯爺,C4說的位置,距離我們大概2.6公裏。”
“看來,這家夥又是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K1恨恨地說,“還真以為自己是軍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