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草地上尋找了許久,仍然一無所獲。
莫藺樞思索了一陣,問道:“無法,你上一次看到我的項鏈,是什麼時候?”
“我想想……”陶無法苦苦回憶了起來,“好像是你說要比賽遊到那棵歪脖子樹那裏的時候,對,就是那個時候,那會兒你還戴著項鏈呢。”
“完了,掉在河裏了。”莫藺樞一聽,毫不猶豫地衝進了河裏。陶無法見狀,也隻得跟了過去。
河水並不深,最深的地方不到三米,淺的地方不足四十厘米。陶無法睜大雙眼,在河底摸索著。金屬項鏈很細,他隻能試圖尋找閃光的東西。
兩人在河裏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到,陶無法有些泄氣,“萬一被魚吞了怎麼辦?過一會兒太陽就落山了,到時候就更看不見了。”
“要是天黑了還找不到,你就去店裏拿手電筒過來。”莫藺樞說道,“一定得找到項鏈。”
陶無法看他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十分無奈,隻得又紮進了河裏。
大概是上天垂憐,幾分鍾後,陶無法終於在一棵水底植物上看見了一團若隱若現的閃光。他急急忙忙地撲過去,然後一把將植物拽出了河底。
陶無法浮出水麵,大喊道:“小莫,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莫藺樞聞聲浮出了水麵,接著迅速遊到了陶無法身邊。他抓過去一看,激動地抱住了陶無法,“就是這個!太感謝你了!真的!多虧了你!”他來不及清洗項鏈上的汙泥,就將項鏈捧到嘴邊,親吻了起來。
“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才好了。”莫藺樞緊緊地攥著項鏈,就像攥著他的命運一樣。“你說,我該怎麼答謝你?”
“嗐,說什麼謝不謝的。”陶無法笑了笑。他很想說,“你給我兩千八百塊,就是最好的答謝了。”但這句話如同尖銳的刺,在他的喉嚨裏翻滾,怎麼也說不出口。他想起了匡美豔在吵架時說過的話,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淒涼。
最終,陶無法隻是指了一下天空,“快回去吧,不早了。”
“走,去我家吃飯!”莫藺樞興高采烈地說,“把你媳婦和無念也叫上,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陶無法笑著往岸上走去,“改天吧,這幾天有事。”
“什麼事啊,還能耽誤吃飯?”莫藺樞跟著走上岸,好奇地問道。
陶無法笑了笑,“我媳婦那邊的事情,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梅達的話像一顆到處遊走的種子,在陶無法的心中結出一片密不透光的灰暗叢林:“神秘的琥珀、昂貴的項鏈、來路不明的財富,還有怎麼看都不像中國人的臉孔,莫家人說不定真的隱藏著什麼可怕的秘密。”
莫藺樞將陶無法送到樓下,“我就不上去了,替我向嫂子和無念問好。”
“嗯,你快回去吧。”陶無法擺了擺手,“天都黑了,再不回去小關該著急了。”
目送莫藺樞的自行車消失在夜色裏之後,陶無法掏出一盒火柴,點燃了一根香煙。他在樓下抽完了這根煙,並做了一個決定。
陶無法沒有回家,而是徒步走向了十公裏外的招待所。途中路過一家雜貨店時,他進去買了一些糕點。“下回得讓美豔炸點花生米帶過來。”陶無法走出店門,在心裏想著,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
“我正在想,晚飯沒吃飽,要不要出去買點吃的,你就來了。”梅達笑容滿麵地將陶無法迎進了門,“你是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的?”
“我這不是正好路過嘛。”陶無法扯著謊,將手裏的糕點遞給了梅達。“這是韓城本地的綠豆糕,味道還不錯,你嚐嚐。”
“好。”梅達笑逐顏開,“陶大哥對我真好。”
陶無法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你要是常駐韓城,還是租個房子吧。總住招待所不劃算,你看郜哥都租房子住的。”
“沒事。”梅達大大咧咧地說,“我住這兒也挺好的。”他仔細地觀察著陶無法,“你吃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