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後,溫濡的情緒越激動,說話也是語無倫次,甚至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她拽著季以墨的那隻手,力氣很重,指甲都要嵌入他的皮膚,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沉默著,將她剛才說的話,前前後後的咀嚼了一遍,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
半響,他才出聲,“溫濡,你是在懷疑什麼呢?”
在這個男人麵前,她的那些小心思根本無處遁形。
他竟然看出了,她的懷疑。
心裏的秘密被壓製了太久,讓她變得猶豫起來,她答應過秦婉,不會再調查下去,可是那晚在青山墓園,突然冒出來的“女鬼”,一下子就將她心底隱藏的恐懼,激發了出來。
她就像是那個芭比娃娃……沾了血的芭比……又像是沈書悅倒在血泊中……她也是睜著眼,一直看著她。
溫濡陡然一個激靈,她想起來車禍發生之前,沈書悅接了一個電話,她才剛叫了那人的名字,旁邊開車的溫振南臉色就陰沉下來。
那個名字是?
……
溫濡整個人好似回到了車禍那天,她坐在後座,沈書悅坐在副駕駛。因為從溫家出來之前,她就看到父母在書房起了爭執,所以一路上的氣氛很壓抑。
沈書悅的手機一直在震動,她低頭回複,溫振南叫了她幾遍她才反應過來。
然後父親問她,“誰的電話?”母親冷笑,“你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還需要問我嗎?”
她愛不釋手的把玩著芭比,不是很能理解父母的對話。然後又聽到父親說:“你有種就接。”
因為父親的語氣很差,她還抬頭看了一眼。
正好就看到母親握著手機,在接電話。可是她隻叫了一個名字,父親就發怒了,伸直胳膊就要去搶母親的手機。母親躲開了,父親不死心繼續去搶,而且還罵了一句,“賤貨!”
那個年紀,她已經知道這兩個字是罵人的,而且很難聽。
當時她就不開心的頂嘴,“爹地,不許你罵媽咪!”
而她的這句話更是火上澆油,溫振南不怒反笑,“爹地?你的爹地還不知道是誰呢?”
“溫振南,你個混蛋!”沈書悅氣的渾身發抖,握著拳頭就要砸他,手機卻被他搶走,二話不說丟出了窗外……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向端莊大方的母親,變得歇斯底裏……朝著父親怒吼,“如果他出了任何的意外,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那個他……
“溫濡,溫濡。”季以墨敏感的覺察到她不對勁,捧著她蒼白的臉,柔聲哄著,“乖,別想了別想了,那些都過去了。”
“季以墨!”她激動的扯著他的領口,“阿希,對,就是阿希!”
“阿希?”
“嗯,就是那個男人……”話到這裏溫濡卻停了下來,表情陡然僵住。
她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張臉都沒了血色,季以墨霸道的命令她,“什麼都不許想了,你身子還很弱,需要好好休息。”
溫濡聽話的輕點了下頭,閉上了眼。
等到她的呼吸變得平緩下來,季以墨知道她睡著了,才輕手輕腳的下床,給她掖了掖被子,繼而走出病房。
關門聲響起時,溫濡便睜開了眼,她想起了那句被她忽略的話-
爹地?你的爹地還不知道是誰呢?
她像是被人用力掐著脖子,整個大腦都處於空白狀態。
不會的,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