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又一個人咧著嘴傻笑,那雙眼睛腫成了核桃,眼中布滿紅血絲,一看就是睡眠不足。張潔心裏格外不是滋味,想要問她為什麼生病了,又怕勾起她的傷心事,便將嘴裏的話咽了下去。
換了一句,“空腹吃藥不好,我熬了粥,給你端一碗上來……”
“不用了,我不餓。”
“小姐,身體可是自己的。”別的話張潔也不敢說。
溫濡的眼神黯然下來,她的身體向來不好,而這次小產更是傷了元氣,很多時候她都會感覺到力不從心。
安靜了一會,她才出聲,就說了一個字,“好!”
張潔麻利的端了碗小米粥折回來,溫濡頭重腳輕的去浴室,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然後聽話的喝了小半碗粥,又吃了一粒退燒藥,這才重新躺回床上。
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溫濡掀開被子下床,去浴室衝了個澡,折回臥室時,張潔正推門進來,看到她醒了急忙問道:“小姐現在怎麼樣?”
“嗯,好多了。”
張潔驀地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溫濡抬腳朝著梳妝台那邊走,“季以墨呢?”
話才出口,溫濡的表情就閃過一絲不自然,然後她自然而然的,就想到昨晚他說過的話,她尷尬的抿了抿唇,不等張潔回答,她便適時跳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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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宋詞終於醒了。
病床邊圍著一圈人,都是他熟悉的臉,他的目光近乎急切的,從那一張張臉上掠過,發現溫濡不在,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黯淡,唇瓣蠕動著,最後還是溫子瑜從他的唇形中,讀懂了他的意思。
“洛洛不在。”他盡量放緩語氣。
才剛醒來,宋詞整個人都是迷糊的,他虛弱的無法說出一句話,隻是眼神裏流露出的期盼,著實讓人不忍。
見到寶貝孫子終於醒來,宋耀衡激動的老淚眾橫,自然是什麼都依他。聽到他第一句話就是問溫濡,於是立馬吩咐溫子瑜,“子瑜,快給洛洛打電話,讓她現在就過來。”
溫子瑜照辦,約摸二十多分鍾之後,溫濡就腳步匆匆的趕到了醫院,然後一口氣衝到宋詞住的病房。
“宋詞哥,你終於醒了。”溫濡快步走向病床,聽到她的聲音,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宋詞,也努力睜大眼,目光緊鎖在那道纖瘦的身影,他的唇瓣蠕動了兩下,溫濡就低下頭,耳朵貼在他的嘴邊。
那一聲“洛洛”,很輕。輕的幾乎沒有,可溫濡卻忍不住紅了眼。
宋詞費力的抓著溫濡的手指,他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好似在恐懼著什麼,溫濡反手將他的手握緊,試圖給他力量,然後就感覺到他的手指,在她的掌心劃了幾下。
對不起!
這是他欠她的一句話,洛洛,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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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晚之後,溫濡就再也沒有見過季以墨,而她也隻能從張潔口中,聽到一些關於季以墨的事情。
比如他淩晨一點才回來,又比如他回來了卻沒有上二樓,而是在客廳的沙發上,和衣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