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一路葷話、一路笑聲地走在回村的路上。
“……”
“……”
走在夏露、曹靚穎她們前麵幾個村民正在激情對話。
“哎,阿牛,都累了一天了,你晚上回去還做作業嗎?”
“做啊,為什麼不做,再忙再累也得做作業。”
“喂,你別聽阿牛的,他啊,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愛吹個大牛,你還不知道吧?他現在一個星期都做不了一次作業,噢,有時半個月都做不了一次作業。”
“怎麼,他現在對做作業不感興趣了?他以前不是挺感興趣的嗎?”
“不是的,他對‘那個’興趣大得很哪,他做夢都想做作業,隻是他如今已經力不從心了,你知道嗎,他現在大熊包一個,一個星期都交不了一次作業。”
“哎,你別聽二狗子瞎說,他自己已經不行,卻偏偏要說人不行。”
“我沒瞎說,你別看他熊腰虎背的,長得像一隻柏油桶似的,可他就是個虛胖,外強中幹……”
“好啊,你說你沒瞎說,那你有種讓你家的肥嫂晚上來我家,我一晚做個三回作業給你們瞧瞧,怎麼樣?”
“呸,想得美!”二狗子用手點了點阿牛的鼻子,一臉嚴肅道:“沒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你還瞎說什麼呢?”
“……”
“……”
哈——哈——哈——
已經走了二十分鍾的路,村民們好像沒被一天的活給累垮,繼續一路‘葷’話,一路笑聲……
此時此刻,低著頭彎著腰跟著村民走在收工隊伍最後麵的夏露,與嘻嘻哈哈的村民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也難怪,她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已經是餓得前胸貼了後背,加上割了一整天的稻,又是第一次幹這麼重的農活,已經累得頭暈眼花、四肢發軟,別說是說‘葷’話了,就是素話也沒有力氣吐出一個字來,笑,那就更是奢望了。當然,她也沒有精力聽村民都在說些什麼葷話。
曹靚穎倒還好,早上啃了一個窩窩頭,中午啃了兩個窩窩頭,雖然肚子也‘咕咕’地發出了餓的警告,但比起夏露來,要好了很多,加上身體比夏露強壯一些,再說了,稻也沒有夏露割得多,自然也就沒有夏露那麼累。所以,她仍有精力在聽著村民們都說些什麼葷話。
這些葷話在城市是聽不到的,所以她聽了後感到既新鮮又有趣,心想,這些都能成為日後創作小說時的素材。
聽著聽著,曹靚穎突然想到了一些問題,想了半天實在是想不明白,就側過頭,輕輕地問楊啟程:“哎,真是不可想象,現在應該是大家最饑餓最疲勞的時候,這些村民怎麼還這麼開心呢?他們每天都這麼開心嗎?”
“是的。”楊啟程點了點頭道:“他們每天都是這麼嘻嘻哈哈的。”
“那他們是在苦中作樂,還是真正的快樂?”曹靚穎想過以後當作家,所以,對很多不明白的事都想弄個明白,這樣將來可能在編故事的時候信手拈來。
“他們是真正的快樂,沒有半點苦中作樂的成分。”楊啟程實話實說。
“這我就弄不明白了。”曹靚穎繼續追問:“這些村民一直困在這窮山惡水的鳳凰村,住著漏著雨透著風的破矮房,穿著大補丁上加小補丁的破衣爛衫,吃著半人食半豬食的飯菜,喝著沒有油星的湯,除了幾個月能看到一場露天電影外,什麼夜生活都沒有,吃了晚飯就無處可去,唯一的選擇就是上床睡覺。他們既沒有物質生活,也沒有精神食糧,每天怎麼會這麼開心呢?”
“是啊,我才來鳳凰村的時候同你一樣,也感到不可思議,後來漸漸地明白了。”
“明白了什麼?”曹靚穎迫不及待地問道。
“因為他們鳳凰村的村民祖祖輩輩都窩在這大山溝裏,根本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更不知道大都市的生活,認為有房住,有衣穿,有飯吃,有活幹,能娶妻生子,能傳宗接代,無憂無慮,這就是天大的幸福。”
“天哪,他們認為他們所擁有的是天大的幸福?”曹靚穎看著楊啟程,把眼睛瞪得像兩顆滾圓的大葡萄。
“對他們來說,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幸福?”楊啟程也看著曹靚穎,又道:“幸福不幸福本來就沒有什麼標準,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心造出來的。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