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門很陰森,暗暗的褐色,仿佛可以看到血滴的痕跡,門口沒有燈光,白天也是黑黑的,像許久沒有人踏足。這樣的屋子不應該住人,隻應該住鬼,而這裏麵住的又有誰能說清是人還是鬼呢?
阿芷如今就站在這個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握住把手一轉,門吱呀一聲開了,沒有人,阿芷順著過道往裏走,一陣陣的心慌,當別人告訴她這裏有一個法師非常靈驗的時候她就開始心慌,第六感告訴她不要來,可仇恨勝過了一切,她到底還是來了,這裏麵迎接她的將是什麼呢?
過道的盡頭又是一扇門,門內隱約能聽到有人在唱歌,離奇的歌聲,聽不清歌詞,隻能分辯出有音符,就當做是在唱了。敲敲門,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進來!”阿芷猶豫了一下,進了房間,眼中所見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同樣是沒有燈光,四麵的牆壁全刷上了紅色漆,上麵畫著各種各樣的圖案,有油鍋、有刀山、還有被捆綁在鐵柱上的人,畫麵上的人物是如此的鮮活,阿芷仿佛聽見了他們的哀嚎,是地獄吧!這些隻有在地獄裏才能出現的情景真真實實的畫在了牆壁上!房間四周是靠牆的桌子,桌子上擺著許多小瓶,瓶是用陶瓷做的,不知是裝的什麼,桌子的中間是一個按桌,上麵有香、有燭,還有血!是的,血!新鮮的血!還有著特有的腥味!按桌麵前跪著一個人,那個沙啞的聲音應該就是他所發出來的。
阿芷輕聲的問:“你是清風法師?”跪著的那個人驟然回過頭來,眼睛直盯著阿芷,嘴裏默默的念著什麼。那目光中有著太逼人的寒氣,讓阿芷不寒而礫,這個人身材瘦小,可說是骨瘦如柴,臉上沒有一丁點兒肉,感覺就是一塊皮包著一把骨頭,可那瘦小的身子裏放射出來的是什麼?是一陣陣的鬼氣。。。像。。像地獄中的惡鬼重現人間!阿芷不自覺的退了一步,為自己心中突然閃現的念頭而感到害怕,有種想奪路而逃的衝動。
沙啞的聲音又再響起:“你要做什麼?你想做什麼。。。”隨著一聲聲的逼問,清風法師站了起來,矮小的身子就在阿芷麵前,讓她渾身冰冷,直覺身邊的這個不是人!一股強烈的冷氣從腳心冒上來,她控製不住的發抖,清風法師看出她的驚恐,眼睛斜斜的轉過身,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怕就不要來,來了就要有更怕的!”
那一幕醜陋再次在阿芷眼中閃現,怎麼可以半途而廢,怎麼可以讓她們逍遙自在,怎麼可以!阿芷挺直身,深吸一口氣,決定無論前麵是什麼都要去闖闖,死並不可怕,活著才真的難受啊!
“法師,我想讓你做個法!”阿芷正視著他,眼中已沒有了恐懼,清風法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幽幽的歎了一聲:“你的心已經被恨所占滿,你終於不懂得什麼叫怕了,這也是劫啊!所謂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啊,姑娘,你放下仇恨吧!”阿芷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法師,我不想聽你來講話,我隻需要你來做法!”清風法師搖了搖頭,喃喃自語:“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果然是孽啊!”
他取出一個小瓶,與桌上擺的陶瓷瓶一樣,再一次的轉向阿芷問道:“姑娘,你想好了?此法一做,將萬劫不複!”阿芷恨恨地說:“我已萬劫不複,還怕什麼!”眼中的瘋狂仿佛要將整間屋子燃燒,瓶子突然劇烈的搖動,清風法師使一黃符,按住小瓶,輕念咒語,然後把瓶拿到阿芷麵前,冷冷的盯著她說:“取你的血來!”阿芷什麼也顧不得了,就算是用生命去交換她也願意。她拿起按桌上的刀,割開了自己的手指,割得很深,血順著手指流進了瓶中,居然感覺不到疼痛!也許人最大的疼痛不在於肉體,而在於心靈的麻木,心都沒有知覺了,何來疼痛啊!眼中所見,那小瓶突然變得鮮亮無比,通體呈現出了暗紅色,顯得份外的妖異,阿芷卻不再有恐懼,隻有興奮,她仿佛看見了自己的血正在裏麵流動,仿佛覺得這個小瓶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親切,她不禁笑出了聲,她看不見自己的臉,如果看見她會怎麼樣?那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猙獰,原來善良的她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惡魔般的心。清風法師看著這一切,什麼話也沒說,表情仍是冷冷的,隻在眼睛中有那麼一點憂鬱在閃亮,但這一切都不被阿芷所注意,她全心投入到小瓶中,血一直在滴,直至灌滿了小瓶,這時的瓶體越發的紅,越發的妖,像吸盡了精血的靈魂,正從瓶體中釋放,清風法師的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你想她們如何?”“我要她們生不如死!”阿芷咬牙切齒的從齒縫中吐出這八個字,眼睛直直的盯著法師,盼望法師告訴她可以做到,可法師什麼都沒說,就轉過身不再理會她,她在身後站了一會,悻悻的離開了,心中不知道這個法師是否可靠,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可行,但不行也做了,就當作是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