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1 / 3)

第七樂章

視愛情如生命的人,當失去愛時,他的生命也與死亡無異。然而他的心卻不會如死去的人那般平靜,他將經受痛苦與失落的折磨。也許直至這種悲哀化作無休止的仇恨,那顆惆悵的心才會在懊悔中長久的平靜。

整座影魄城因為冥王心情的陰鬱而變得毫無生機,陽光怯於攪擾他的睡眠,飛鳥害怕打破他的寧靜,就連花兒也害怕渾濁了平淡的空氣,變得不敢貿然的敞開胸襟。

他終日隻是呆呆的望著天空,望著那截然相反的世界,他很想知道那裏的命運之神究竟還能怎樣譜寫他剩餘的人生,難道會用痛苦與孤獨去填塞嗎?那是他所懼怕的。

但一切似乎還不算太糟,這也許都該慶幸那命運之神與愛神都是自由的隱士。

在一個晨光四溢的黎明,天帝楞層的信使來到枷楠的窗前。“尊敬的冥王,我的主人天帝楞層命我將此信交與您。”

“那是什麼?”枷楠很有禮貌的接過信使手中那封閃耀著金光的書函,但神情卻顯得幾分冷漠。

“請恕我未曾敢冒著接受懲罰的危險偷看天帝給您的書信,尊敬的冥王。”信使嬌小的身軀立於枷楠窗前的一片祥雲上,微笑著。她的言語也令枷楠不禁會心的一笑,“如果你願意,可以來我的屋裏坐上一會兒。”枷楠推開整扇窗,示意信使可以進入他的房間。

“十分感謝您的厚愛,隻是請恕我必須回返天界向天帝複命。”信使臉上的微笑中略帶些許驚喜與愧疚的神情。

“不必在意。如果你願意,影魄城將隨時歡迎你的到來。”枷楠似乎一時間對這個楞層的信使頗具好感。

“我衷心的感謝您。這將是我最大的榮幸。”那信使言語時,臉上的表情就如陽光一般燦爛。“請接受我的祝福,尊敬的冥王。”

信使離開後,枷楠靜靜的坐在他的房間裏,拆開那封楞層的親筆書函,看著那上麵的文字,不過是些邀請的詞彙,隻是缺少恭維的話語。枷楠隻是隨意的將那封信放在一邊。但須臾,又似乎想到什麼,拿起那封信又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小心的疊好它,揣在衣袖裏。仰靠著,極其放鬆的閉上眼睛,麵露一絲微妙的似乎是幸福的微笑。

幾日後,碧藍的天空依然懸浮著金色的陽光,會令人忘卻夜色無盡而真實的黑暗。

枷楠應天帝楞層的邀請前往天界的幽藍城,那座他曾在夜間兩次造訪的熟悉又陌生的城堡。

在那裏,天帝與靈界眾多英勇、並且雙手染滿鮮血的國王齊聚一堂,在眾人的頌揚聲中,天帝楞層的臉上閃耀著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我很榮幸參加這個盛大的宴會。”枷楠在走進大廳的那一刻,平靜並且不shi身份的望著楞層,聲音宏亮而威嚴。

“我的朋友,您的到來同樣令我感到榮幸。”楞層穿過人群,來到枷楠的麵前,友好的伸出雙臂。枷楠也同樣伸出雙手,與楞層緊緊擁抱在一起。但兩人的心中都十分的清楚,這擁抱所表現的友好是多麼的虛偽,多麼的令人惡心。

在餐桌上,天帝與冥王麵對著坐在餐桌的兩頭,彼此交彙時的眼神都似乎有壓倒千軍的魔力。

當天後瀅姬身著華貴的禮服,緩緩的步入宴會大廳時,她的美貌與尊貴幾乎令在座的眾人一時癡呆的忘了如何言語。

她行至楞層的身旁,輕輕的捧起銀色的酒壺,那纖細的手指就如裝點夜空的明月一般,令那酒壺更顯分外的美麗。

當鮮紅如盛開的玫瑰般的液體從瀅姬手中的酒壺流入楞層杯中的那一刻,眾人的眼中無不投放出豔羨的目光。唯有餐桌盡頭的枷楠平靜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在瀅姬將酒壺放回桌上的那一刻,枷楠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酒杯放回桌上的時候,發出很響的聲音,打破了眾人因陶醉於瀅姬的美麗而無聲的沉寂。“可否讓您高貴的妻子也為我的杯中斟滿美酒,我相信,那將是世上最香醇的美酒。”

在枷楠的言語之後,四下又是一片沉靜,隻是這沉靜如壓抑與恐懼般的死寂,直至楞層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盡管即便幼小的孩童也不難看出那笑聲的虛偽,但楞層卻依然堅持以此來表現自己的寬容,“那又有何不可,我當然有理由令我尊貴的客人載著滿足與快樂回到他們的國度。”楞層在言語之後,發出沉重的呼吸聲,側過臉去,望著瀅姬,那臉上的神情忽然猶如岩漿般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