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的太陽,早早地躲進了雲層。地麵上消融的少量積雪,在氣溫驟降的過程中,開始慢慢結冰,又一個寒冷的冬夜就要來了。
這一夜,不會再入妖獸之口了吧。餘陽在心中有了一個計較,盡快找到一處臨時安身之所,也好停歇片刻。
行路一天,粒米未進,肚中饑餓難忍。餘陽、王一帆二人體力消耗較大,腳下感覺十分沉重,尤其是王一帆,拖著疲憊的身軀,快要支撐不住了。
“等過了前麵的山丘,我們應該能夠找到臨時落腳之地了。一帆,再加把勁!”
餘陽自己也很累,但他卻還是伸出右手,將王一帆挽住,帶著他一路向前。
王一帆在餘陽的幫助下,勉強繼續前行。終於,這對難兄難弟在天色完全黑下來前,一起越過了阻擋視線的山丘。
山丘這邊,果然如餘陽所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落,有十幾戶人家。各家各戶的門前,都有一個小小的曬穀場,場上堆放著大量的稻草。不難看出,這裏是純正的農家村落。
“一帆,我們先找一戶人家,看能不能要點吃的……”餘陽道。
“要點吃的?我們豈不成了乞丐?”王一帆苦笑道。
“那有什麼,乞丐就乞丐。再說,我們現在連乞丐都不如。乞丐至少能夠討到吃的,有也睡覺的地方。我們呢,既無吃食,睡覺的地方也無著落呢!”
餘陽一個富家公子,淪落到這種連乞丐都不如的地步,仿佛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差距實在太大了。雖然如此,餘陽並不怨天尤人,隻能偷窺麵對。不過,他相信終會有一天,總會好起來。
王一帆雖然平時過慣了平淡的日子,但從未混得象現在這樣窩囊,還不如乞丐,心中難免有些不適應,不過為了活命,也隻得隨遇而安了。
“是啊,那就當我們自己就是乞丐吧!”王一帆無奈地說道。
“你真的把自己當乞丐了?太沒出息了。我隻說我們不如乞丐,沒說我們真的是乞丐啊。你看……這是什麼?”
餘陽說完,從口袋中取出幾錢銀子來,在王一帆有眼前晃了一下。
“銀子?你有銀子?哈哈……看來我們不但能夠吃上一頓好的,今晚還能夠睡上一個安穩覺了。”王一帆大喜。
“別高興太早,我身上的銀兩並不多,能夠拿出這兩錢銀子來,已經十分不易了。不多說了,咱們走吧!”
餘陽拉著王一帆,敲開了一戶農家的大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年芳二八,相貌平平,與餘陽年齡相仿。
那村姑娘見是兩個裹著冬衣的年輕人,滿臉疲倦,還縮著身體,顯然是來借宿的,有點緊張,連忙問道:“想必兩位公子是遠道而來,是要借宿嗎?”
“姑娘莫怕,我們是途經此地,去往西南方向的大城做買賣的,中途遇到了妖獸,盤纏盡失,幸得上天庇護,才保得性命到此。還望姑娘心懷善念,容我兄弟二人借宿一晚!”
餘陽簡簡單單地將自己的來曆和意圖說了一遍,以打消這位姑娘的顧慮。
“這樣啊……”奸姑娘略一遲疑,立即又關上了門,跑開了,將餘陽、王一帆二人擋在門外。
餘陽、王一帆二人,不知這姑娘何意,是拒人於千裏之外,還是去找其家人了。
二人等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之際,門又再一次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年約七旬的老翁,花白頭發,胡須有尺餘長,他一手持拐杖,一手輕撫摸下巴下的胡須,臉上盡顯慈祥之色。
“年輕人,聽我孫女說,你們是來借宿的?”老翁問道。
“是啊,我們兄弟二人眼看天黑,無處可去,隻好就近投宿,還望老人家行行方便!”餘陽客氣地答道。
“這樣啊……”老翁遲疑了片刻,仿佛是做了一個果斷的決心,又道,“那快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