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馬加鞭,避開市集人煙,埋頭趕路。
展顏一路上多次換路,又數番故布疑陣。真真假假,虛實難辨。
我好奇地詢問他的用意,他也不隱瞞避諱,說是怕追兵以藏獒追蹤,所以必須引他們入岐途。
又說葉博涵很有兩下子,不防不行。
連日趕路,終於出了帝朝,進入蒙佳的地界。車隊漸向東南前進,速度也慢了下來,隨行的侍從也不在一副戒備森嚴的模樣,開始有了言笑。
周邊的景致,從帝朝的千山暮雪、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到江南的草熏風暖、細雨紛飛、煙籠霧罩,看得我如醉如癡。其實,我從小出生成長在現代化大都市,放眼所及的全是修飾過人工景觀,再不就是高聳的水泥森林,還真從未見過未經開發、蓬勃自然的山野。
什麼酒醒不了,什麼痛忘不掉。在追蹤與反追蹤的遊戲中,在北方粗獷、南方細膩的美景中,被欺騙背叛的悲恨悄悄淡去,崩得緊緊的神經開始鬆弛。
對照眼前這充滿生氣、恣意生長的大自然,我禁不住哼起小調。
“嘿,真好聽。怪不得左公子從歌會中脫穎而出。再唱一個吧。”
一個侍從說道,其餘的也都跟著起哄。
望著侍從們渴望羨慕的眼睛,許久未出的音樂熱情冒了出來。我清清嗓子,緩緩唱道:
“有沒有一扇窗
能讓你不絕望
有沒有一種愛
能讓你不受傷
紅塵中
有太多茫然癡心的追逐
人海中
難得有幾個真正的朋友
向前走
就不可能回頭望”
一曲過後,寂靜裏飄著淡淡的哀愁。
我不經意間抬眼,發現不知何時,展顏騎著馬來到我的身側。
他,換掉了一襲黑衣,穿上鑲金的銀色長褂,腰間係著精致的玉佩,一頭長發用金環和編花絲帶束起。
他,清逸的容貌,頎長的身形,沉穩的氣質,優雅的動作。稍稍一個眼神,輕輕一抹微笑,便有說不出的威儀。就說現在,單單是坐在馬上,都呈現出堅毅不倒的氣勢。這種無匹的氣韻,和葉博涵的冷俊邪獰相比,又是另一番風采。
這個時代為什麼全是俊男?看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真的不假。未經汙染的環境,自然能養出各色的帥哥。隻可惜了我這個二十一世紀曠世美男,就這樣被白白埋沒在美人堆裏了。
嘿嘿,我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幽默樂觀又回來了。也許真的可以告別過去,重新開始?
。。。。。。
“太子,咱們現在入了蒙佳,不用再啃幹糧饅頭了吧?”
一個侍從問。
“一定要避開市集。我們的行蹤應該保密。小心為上。”
展顏知道侍從是擔心自己身為尊貴的太子,受不了苦才這樣問。
他接著說,“阿泰,可以打點野味,稍稍改善一下。”
我們走的都是最幽僻的叢林小道,打野味當然不是問題。從那天起,野兔野雞漸漸上了飯桌。我盡管是“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