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樂哲學,引來瑤台酒宴。
紫煙繚繞,金壁輝煌,花影繽紛,流光溢彩,銀光雪浪,說不盡富貴風流。
無數的你來我往,舉杯豪飲,觥籌交錯,滿座盡歡後,眾人均已微醺。
借著醉意,我大放厥詞。說到豪放處: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做伴好還鄉。”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人間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說到黯淡傷別處,又:
“對酒兩不飲,停觴淚盈巾。”
“且看欲盡花經眼,莫厭傷多酒入唇。”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國王也兩頰泛紅,雙眸朦朧:“左公子,你可知古往今來,朝代替換,先祖的卓越,高不可攀。生活在先帝的光彩下,倘若專情一物,便是昏庸無能、玩物喪誌!你說得好,‘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再幹一杯。”
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恨少。
左一杯,右一杯。兩人很快就爛醉如泥。
我開始後悔玩樂哲學的牛,吹得有點過頭;馬屁,有點拍得有點過火。
蒙佳國王,以然視我為千載難逢的知己,殷勤地向我炫耀他的私人宮院。
我憊懶地敷衍著,心道:帝朝的皇子府皇宮、博多的別院,我早見識過了。你小小一個蒙佳,能搞出什麼花樣?
殊不知,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
庭院的設計巧奪天功,別具一格。別說是院中的樓閣造景,就連一草一木的生長角度也被設計得好好的。園裏清溪潺潺,其上臘梅點點,蜿蜒繞行,落花流水,曲徑通幽。園中近有臨水之軒,涉水亭台,遠有翠竹粉壁,籬落飄香。長廊雕梁畫棟,窗鏤鑲花,輕紗如碧,飄渺如煙。最妙的是園中的鶯歌燕舞與小橋流水相映成趣,生動得無法言喻。千年之後的紫禁城、頤和園與之相比,恐怕也要略遜一籌。
江南園林,果然是天下第一。
“左公子以為如何?”
國王的言談舉止中盡現得意,“這院中的一樓一閣都是朕親筆設計,錯落有致,可觀朝陽落日,賞皓月繁星;院中的一草一花都是朕親手選栽,可保四季環翠,花香木鮮。朕這園林可比帝朝的好?這園耗盡了朕的心血,朕寧可江山不要,也要保它完整。”
我為這鬼斧神工感歎,無言以對。
誰說玩樂皇帝一無是處?宋朝有皇帝癡迷書畫,蒙佳當然能有皇帝執著園林。真可謂人各有誌。若生於現代,他隻怕早就是揚名立腕的建築專家、園林大師了吧?
我開始領會國王那日醉酒時說的話。
人人都以為當皇帝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不知皇帝實在是天底下最沒自由的人,處處有束縛、時時受監督,硬要忽略皇帝的責任而選擇自己的喜好,隻能被視為昏庸。
“左公子,再看看朕的酒池肉林如何?”
國王邪邪的笑著,推著我要往後園走。
我興趣缺缺,眉頭一皺。唉,這國王究竟還是逃不出庸俗。。。。。。
“肉林有什麼看頭?看來看去還不是‘肉’
?不如好好看看這園子。”
庸脂俗粉,我不屑。
我四下打量著,初見這園子我便心裏一動。現在細細觀賞,終發端倪,我自言自語道:“嘖嘖,這地勢高低起伏,山丘、草叢、沙地、灌林、池塘、小溪一應俱全,多好的一個高爾夫球場啊。”。
“高什麼球?”
“高爾夫球。”
我解釋道,“在我們那裏可是昂貴高雅的貴族運動。先要在山丘、草叢、沙地、灌木林中挖洞,再把球-嗯,圓石
-用球杆-嗯,長棍-擊進一個一個洞裏。先擊球入所有洞中者勝。”
國王聽得眼睛發亮,連忙對身旁的侍從說:“聽到左公子的話麼?照他說的把洞挖好。明天,朕就要和左公子打高,高什麼夫球來的?”
“高爾夫球。高爾夫球。”
我沾沾自喜,磨拳擦掌,心道:無味的生活終於要加點現代元素了,讓我也和久違的小資情調小聚一下的說。
“陛下若喜歡,小人下次給您介紹保齡球。”
我邊說邊尋思,還有什麼玩意兒可以借向國王推薦之名讓我過過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