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目取自《蘭亭集序》中的“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甚,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那時候剛學《蘭亭集序》不久,明白了遊目是“縱眼望去”的意思,取“遊目”為名。大約是希望他能用這雙眼睛看清世間吧?
那天晚上。我又獨自一人離開,走在空無一人的小道上,忽然有一個人影從小道旁邊跳了出來。
他兩手張開擋住我的去路,低著頭,有些顫畏的說:你…是xx中學,高一(1)班的亓玦吧。
我看著他有些羞澀的樣子,並不像要攔路搶劫。
我說:是的,有什麼事嗎?
他這才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深呼一口氣說:我…我是XX大學政法係學生,顧遊目。
他停頓一一下,看著我,又低下頭,大聲的說:我…我好像有點喜歡你…可以和你交朋友嗎?
我有些愕然,被男生這麼正正經經的表白還是第一次,我想了想,盡量讓我的語氣顯得有些戲謔,說:朋友嗎?哪種朋友呢?
他認真的想了想,抬起頭說:哪種都好吧….
我笑了笑,說:你是不是大冒險輸了。
才會在陰暗的小道上拖著一個陌生的男生表白的?
這下換顧遊目愕然了,他瞪大眼睛為自己辯解,雙手還不停的朝我擺動說:沒有的,沒有的…
我看著他的反應笑了笑說:沒有就沒有罷,隻是我們素未相識,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又怎麼會說你喜歡我?
顧遊目漲紅了臉,愈發羞澀的說:其實…我很早就見過你了,隻是不知道你名字和住址,後來…是一直跟著方紫珒才找到你的。
他沉默了一陣,看著我的眼睛,很深很深、
他接著說:從那日遇見你之後,我從未忘記過你。
從那之後,顧遊目總是無緣故的出現在我的左右,卻始終和我保持這一段距離,不遠卻也不近。
隻是我晚上翻牆出去的時候,站在牆頭總會看到他從一處匆匆跑來,傻愣愣的站在牆下,張開雙手準備接下。
然而我從不曾往他身上跳,圍牆大約三米高,相當於一層樓的高度,跳下去經常會不小心崴了腳,以至於後來顧遊目每次來的時候,總會有個一急救箱。
獻曉為此還嘲笑過許久,說我招惹了一個“法醫”學法律卻背著醫藥箱的男人。
然而,他總是跟在我申報後,一直到我們打到出租車去gay吧為止。然而我到的時候,他總是比我早一步,站在門口不遠處對我微笑。
然後目送我進去,一直到我出來的時候,我依舊能看到他站在你來的位置不停的向裏麵張望,見了我才小跑過來站在我的身旁,有時他會問“你怎麼來的比較晚?“或者說?“天氣冷了,你要多穿些衣服”。
都是一些很平凡的問候,卻像兩人熟識很久一樣。
而我大多數時候都是冷著一張臉不說話,顧遊目就會看著我的臉色,不太冷的時候就會多說些,麵色如冰的時候隻是問候一句。
卻總是在我的身邊,一直到我的回學校為止,可那個時候一般都以快天亮了。
夜晚遊蕩的時間,就那麼空給了顧遊目,開房休息或是通宵玩些什麼,一般都由顧遊目決定。
然後對我來說都一樣,隻有睡與不睡的區別。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半個月後的一天。
因為我都和獻曉晚上翻牆太過頻繁了,被抓是必然的,然而優等生和劣等生在這個方麵也是有差別對待的。
加入差等生被抓到一次直接勸退或者開除。
但是像我和獻曉這樣的優等生自然會有學校給你藏著掖著,班主任被大半夜叫起來卻已經苦口婆心的對我們進行勸導。
我打斷班主任的話說:老師,我申請住校外。
班主任愕然,忽然有起了火說:亓玦,你這個樣子要住在校外還了得?
我扁了扁嘴,可憐兮兮的說:我知道我錯,可是我從小就沒住過學校,各方麵都不太適應,所以…我想住在校外和家裏一樣,或許會更好。
獻曉驚訝的看著我,似乎是沒想到我也會裝可憐。
我話還沒講完,班主任一揮手說:別說了,這次的事也就不跟你計較了,倘若還有下次,直接叫家長來。
我得寸進尺:那麼….我住校外的事?
班主任橫了我一眼:除非你們家長同意,不然不可能!
然後揮袖離去,我這才直起了腰,對獻曉笑了笑說:獻曉走,回去睡覺去。
獻曉白了我一眼說,不屑的說:看不出來,你也會裝可憐嘛,還以為你遇了這樣的事情眉頭也不皺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