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懿被眾大臣參了一本,道後宮不可無後。
可趙懿心裏已經有後了。
青徽望著坐在窗上之人,那人滿眼不滿,碎碎念道:“你說你尋他幾世又奈何得了這渡劫,陪陪陪!你就陪死在他身旁那就罷了,到頭來再轉世,人家認你是個鬼!”
“孟婆的湯總該要喝吧。”
“你說他不好好守著他的命格,來亂你的命格幹什麼?!”
“若不是我,他也不用下界渡劫。”
“喲喲喲,你在我這情深他可知?他可是掌管三界所有命格的星君。連玉帝老兒都要讓他三分。”
“我也知此。”
“你兩該不會早就……”
“緣分無非厚薄,我倆誰都不欠誰。”
“這一世你還有多少時日?”
“不久了。”
趙懿從朝上回來,就直接去了書閣。推開書閣的門,滿地的書卷。青徽青袍著衣,黑發隨意挽起,翻看著手裏的書本。頭未抬便發問道:“聖上今日朝政可忙?忙就請回吧。”
趙懿才不管此言行,坐在青徽前方,柔聲道:“夫子,我想你,我念你。”
青徽抬頭無奈道:“聖上……”
“叫我懿兒。”說著便廝磨了上去,這一廝磨便是午後,豔陽高照時。
“夫子又在看這古經詩詞?”兩人未著衣,披著趙懿的龍袍,趙懿懷裏圈著青徽。青徽不答,咳了兩聲。
趙懿急忙為青徽穿上衣,這些年頭青徽的身體越發不如以前,再好的藥也沒有半點效果。
青徽看趙懿寶貝似的對他,隻是啞笑道:“懿兒可要做一個好君王啊。”
“是,夫子。”
“也要做一個好夫君。”
趙懿盯著他的臉,要在他臉上找到一絲吃醋的樣子。可是眼前的人隻有溫柔的笑,便什麼都沒有了。
“後宮不可無後。”青徽淡淡地笑著,就像第一次趙懿見他一般,眉目間都是溫情。
處政六載,趙懿在大雪之日,沁梅園酒開壇之日把青徽弄丟了。
青徽找不到一絲痕跡的消失了。
處政十八載,趙懿在後花園池邊午睡,夢中有人眉目像極了青徽,他摸著那人的眉道:“夫子,你怎麼不見老?”
醒來便是淚已濫觴,故人已故不可知,隻知故人還未老。
處政三十六載,趙懿垂燈火枯,恍惚間有人坐在床邊,柔聲喚道:“懿兒。”
他答:“青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