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自知難以幸免,翩然起身,雙足起點,一個輕身,落於台上。
雙手交握與胸前,落落大方的走到台中心,環視了一下眾人,方微微一福道:“那臣妾就獻醜了。”
纖纖在納蘭府中也讓納蘭夫人逼著學習了舞技,這霓裳舞衣曲也曾與教習的師傅學過,但進宮之後一直懶於練習,這點微末技藝,若是放在普通人家也算是不錯,但在這深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精音律,擅舞藝的佳人。纖纖隻能依憑著自己這幾年堅持練武,身輕體柔,倒也跳的似模似樣,但卻絕對不像是傳統的霓裳舞衣曲。
皇後見纖纖水袖飄飛中,如輕雲般似隱似現,輕紗重重中,點染出冉冉笑意的一抹朱唇。此時曲聲稍歇,纖纖微微停頓,隻那半邊腮兒,恰恰被一團芙蓉花一般嫩紅的水袖掩住,露出那半麵雪白嬌嫩的粉靨來,媚態從生。轉眼再看身邊的皇上薄唇淺笑,雙眸微眯的看著纖纖,雙手不覺已攥緊了袖口,隻感到袖口勾邊的金絲竟也刺的手心裏生痛。
隨著曲聲已近尾聲,音調也漸漸變的輕緩,纖纖自知舞技不佳,一邊笨手笨腳的跳著,一邊隨曲呤唱前世在網上翻唱過的一首小曲:“夢轉流年逝,羽衣千年曲終散。風起香飄暖秋愁,袖舞,浮光滿天醉雲揚。琴瑟合鳴奏,仙音繞梁幾時休。紅塵彈指一笑間,人世如夢,一尊還酹明月。”
清靈柔媚的歌聲響起時,立時大放異彩,餘音繞梁之下,完全的蓋過舞姿的不足。
皇上不由微微一笑,太後也微微頷首,輕輕說道:“紅塵彈指一笑間,人世如夢,一尊還酹明月……唱的不錯。”
纖纖欠下身去,垂首說道:“臣妾不精霓裳舞衣曲,跳的不好,隻盼沒有掃了太後與皇上皇後的興致。”
皇後看了一眼席間笑的已有些僵硬的賢妃不由親切的說道:“怎麼會掃了興致呢,妹妹歌舞都是不錯呢,不過,還是該罰,讓妹妹跳霓裳舞衣曲,妹妹卻是載歌載舞,而且還唱的這麼好,當罰酒一杯,嗬嗬,妹妹可認罰。”皇後說完以袖掩嘴而笑,更顯三分嬌俏,七分端莊。
纖纖溫婉一笑,垂首道:“臣妾一時興起之作,還望皇後娘娘恕罪,臣妾認罰。”
皇上看了看皇後與纖纖,不由嘴角微揚。
賢妃看見纖纖款款走下台,更覺心煩,為了在中秋之夜出盡風頭,以求挽回皇上的寵愛,自己做了那麼多的功夫,現在的風頭卻讓這個小丫頭的給分了一半去,臉上強自笑的甜美,心裏卻憤恨不已,不由偷眼瞟了一下台上笑的溫婉動人的皇後,更是嫉恨,暗道,不是因為你心機深沉,不是因為你有本事,隻是因為你比我多了一頂九龍九鳳冠,可以有決對的權勢在這裏指使別人來為你做事。
之後擊鼓傳花的遊戲還在繼續,之後,襄婕妤彈了一首曲子,吉嬪也跳了一首飛天弦舞,宓昭容也讓罰著吹了一曲簘……可謂是各展才藝。
雖是六宮粉黛才藝盡顯,但卻遠沒有纖纖一曲清唱動人心魂,也不及賢妃金蓮掌上舞的驚豔,不過這場中秋的盛宴也在大家熱鬧的歡顏中結束了。
當夜皇上依舊歇在了皇後的鳳儀殿內。
第二天晌午時分,纖纖正在趴在台上,一手隨意擲著飛鏢,一邊嘟著嘴巴歎息道:“無聊啊~”
芳芷也在一旁更換香爐中的香料,看到纖纖又在折騰,不由笑了一下,剛想勸上幾句:“公主,現在你……”
突聽小平子在外高聲道:“淩貴人吉祥。”
纖纖雙目一抬,整襟坐正,方才示意芳芷去請淩貴人進來。
淩貴人微微福下身,恭敬的說道:“瑜妃娘娘萬福。”
纖纖對淩貴人一向沒什麼好印像,所以並不相扶隻是玩味的看著淩貴人,好半天才笑著說道:“淩姐姐服侍皇上的時間可比我長的多,何必如此客氣,快請坐下吧。”
淩貴人見纖纖讓自己等了半天,而且並不親手扶起自己,心裏略略泛起一陣不快,但還是臉帶笑容的說道:“瑜妃娘娘鮮少在宮裏走動,蕊兒也是難得能見到娘娘呢!今天蕊兒想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不知道瑜妃娘娘願意不願意同去。”
纖纖雙目一眯,哼,皇後總想把自己和賢妃做成對,可是,天下有那個女人甘心與別人分自己的夫君,自己與她終也是對頭,又何必想做這份賢淑的門麵,手指輕輕扣了一下桌案,淡淡一笑說道:“宮中規距,本應該天天由皇後娘娘領著眾妃嬪去向太後請安,可是太後娘娘身體不適,去年已將這份規例給免了,隻有侍寢後的第二天按例該當去向皇後娘娘請安。一則纖纖今天身體不舒服,太醫叮囑不能著風,二則,纖纖昨夜並未侍寢,也不敢去妄自打擾皇後娘娘的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