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隻是當時已惘然(1 / 2)

過了好半天,納蘭浩才叫纖纖睜開眼眸,纖纖立時拿起放在床邊的鏡子,照了照,鏡中一個一臉臘黃的女人,原本的雙眼皮已經讓納蘭浩用藥催的腫了起來,單了……這就算了,這樣弄的眼睛也變小了不少,這也就算算了,最最最最最讓纖纖憤恨的是…….納蘭浩居然在自己的臉上點滿了雀斑…….纖纖扁了扁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看著納蘭浩看了看沅珍,有些別扭的說道:“我也要給你易容一下……”沅珍倒是毫不在意,隻是納蘭浩必竟已經是十五歲的大男孩子了,這樣貼近一個女子,總是覺得有些別扭,必竟沅珍與纖纖不同……納蘭浩舉著藥盒貼近沅珍後,最終還是放棄了,隻是拿出兩個盒子給沅珍說道:“你自己取了把臉塗塗。”

沅珍塗過之後,隻見她的臉在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下變腫了,纖纖暴汗了一下,也不知道納蘭浩用的是什麼材質,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傷不傷皮膚,看了一眼自己的眼皮,不要說,肯定是用這個藥刷成這樣的…….

待到幾人收拾妥當,已經是天明時間,好在當初兩個大少爺裝著藝人進長安,也沒有燒包到去住上獨間的上房,而是很敬業的帶著兩個待衛租住了一個後院裏的裏外三間房子的小通間,一間放著些雜物和讓原來扮病人的女子睡著,另兩間就是四個大男人二人一間,這時節因為近了年關,所以長安裏遊商不多,這院子裏倒也隻住納蘭浩與段明輊這一行人,因為裝扮的比較敬業,這兩個一向闊氣的大爺倒是沒有習慣性的打賞,所以小二們也比較殆慢,別說端茶送水,便是普通的打掃,要是不三請四接的,那些人也是一個不來。

不過這家客棧是長安城裏小有名氣的字號,雖然服務上比較喜歡看銀子行事,但條件環境還是不錯的,屋裏生著壁爐,昨夜下了一天的雪,這時候太陽升起來,紅色的初光,透過窗子照進屋裏,一室的溫暖。

眾人看著已經相貌可異的人,不由相視苦笑,段明輊想了想說道:“纖纖你的身份是我們的大姐,隻是在路上受了寒所以一直病著,嗯……沅珍,唉,就當你是我們請來照顧大姐的吧。”

段明輊一邊思考著說著話,又下意識的把玩著腰間係著的玉墜,常在他身邊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的一個習慣,隻要是他在想心事,或是心煩的時候就會不停的把玩這塊玉墜。

淡青的玉墜表麵溫潤無比,想是經常被人握在手中把玩。這玉並不能算得是上等品質,甚至要說和段明輊以前身上佩戴的飾物相比,這玉墜算最不起眼了,當然,現在配上倒是十分合宜。

纖纖雖然不知道這是段明輊的習慣,但上次也看著段明輊有這個動作,自己還覺得看著那塊玉,總覺得有些眼熟,多看了幾眼,段明輊就嚇跑了,想到這裏,纖纖眼眸抬了抬…….

段明輊感受到了纖纖的目光,迎著目光的方向一看,一驚,立時放下手中的玉墜,有問題,決對有問題,纖纖不由眨了眨眼睛,好像上次,他也是這樣,纖纖好奇的帶著幾分戲弄的口吻說道:“二表弟,你這是怎麼了,嘿嘿,這塊玉真漂亮,不過卻不太像是貢玉呢?”

南理國巧匠天下聞名,送進宮裏的貢玉更是個個精雕細琢,纖纖看不出材質的好壞,卻能看得出雕刻的是否細致,這玉雕刻的十分粗製,所以纖纖可以肯定不是南理國皇宮之物……

段明輊愣了愣,什麼也沒說,勉強的笑著,放下手中的玉墜,納蘭浩好奇的看了一眼段明輊手裏的玉墜,皺了皺眉頭說道:“姐不說,我還沒注意,這塊玉看著有點眼熟呢,啊,我想起來了,這是那年我們三個人一起去看廟會時,姐猜燈迷羸來的,後來一起玩猜注的時候輸給你的……”

那一刻,段明輊的臉色變的十分尷尬,好像讓人剝光了衣服放在街上一樣,這是他心裏最深刻最隱藏的秘密,此時卻讓人當眾說了出來,而且還是在他最不想讓知道的人麵前說出來,如果段明輊臉上沒有用藥水強行變過顏色,那他此時的臉色一定蒼白的像雪樣,可是還好,他化了裝,所以纖纖與納蘭浩都看不到他的臉色……

段明輊掃視了一下眾人,最終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的說道:“好了,都熬了一夜了,我們今天都快些休息吧。”

段明輊轉身離開屋子,纖纖看著他的背影,就如當年在元霄之夜,他背著那片片燈火凝視著河水流淌,望著水中的燈船,低沉的聲音在夜空裏輕輕蕩起:“每個人都會有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才會被稱為心願,像他們這樣把自己的心願放走,於其說是為了祈求成真,不如說是為自己找到一個放下心頭糾結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