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部發來命令，要放棄行動。”沐修明穿著雪地迷彩服站在雪山上，半個小腿都沒入雪地裏。他麵朝著遠處的冰海，觀察著水麵上起起伏伏的浮冰。
“哦。”白竹心的目光同樣沒有在沐修明身上，他在看停在山腳下的那5台與風雪融為一體的機甲，似乎在努力的思考些什麼。
沐修明很不滿意這種敷衍的回應聲，他終於收回了發散的眼神，轉過頭來正視著白竹心，惱火的重複道：“行動取消，放棄營救，現在馬上準備回去。”
“你說軍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白竹心摸摸因為出任務沒時間修理而長出短短胡渣的下巴，聲音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不管軍部發現了什麼，我們隻要服從命令就足夠了。”雪又開始飄起來了，沐修明摸出帽子戴好，說道：“你別給我搞事，都是當將軍的人了，穩重點。”
“你也知道我是將軍，那用什麼語氣和我說話的？”白竹心伸出手把沐修明剛戴好的軍帽揉的亂七八糟。然後他抬起左手指著冰川對麵遙遠的地方接著說道：“我猜他們在那裏。”
“喂！”沐修明一把抓住白竹心的肩膀，如果不是在雪山上，他就直接吼出來了：“聽得懂我的話嗎，我們找不到他們的據點，軍部都已經放棄了，我們現在馬上回基地。失敗責任現在不在我們身上。”
“你們先回去吧。”白竹心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沐修明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竹心肩上的右手猛然加上了幾分力，雪地迷彩服被抓的凹陷了下去。沐修明咬牙控製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
右肩傳來痛感讓白竹心皺了皺眉，忍不住抖了抖肩，掙脫了那隻強而有力的手。他重複道：“你們先回去吧。”
沐修明鬆開手，依舊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你知道違抗軍令的後果是什麼嗎，你能承擔這樣的後果嗎？”
“我當然知道，進部隊時候我的文考比你還高十來分呢。”這個時候白竹心也不忘記小小的吹噓一下自己。
煩躁感包圍了沐修明，他堅定地揮揮手說道：“不可能，必須一起回去。”
“我現在是將軍，你可沒資格命令我。”
“我爹他現在還坐在元帥的位子上！你別和我提你那什麼狗屁的將軍。”
白竹心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有些不好意思似得用手抓了抓被融化後的雪潤濕的黑色長發：“反正我要留在這裏完成任務。”
“為什麼啊？”沐修明莫名其妙：“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倔的人，就為了那個護送不到半個月的天才工程師……？”
沐修明感覺自己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就為了那個天才工程師？啊……？”
他語調上揚，語氣疑問。
“嗯。”白竹心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好在完全濕透了的長發垂下來，擋住了一部分臉，看不清表情。
“……”一陣沉默。
許久之後，沐修明才終於開口，聲音幹澀：“那我和本部申請一下，繼續執行任務。”
“他們不會同意的。”
“先試試再說。”
沐修明無力的朝白竹心擺擺手，向山腳駐紮地走去。
白竹心抬起頭，雪下得越來越大，他指給沐修明看的那個目標因為遙遠而夾雜風雪，在視線中變得模糊不清。
……
……
“本部下了死命令。一個人都不準逗留，全體回去。”
白竹心和沐修明坐在山腳下的帳篷外，兩個人圍著營火，火光在漸暗的傍晚跳動著映在臉上。一起執行任務的手下已經收到回去的命令，收拾好東西在各自的帳篷裏提前休息了。
“我留下陪你。”沐修明下了很大決心似得說道。
“開什麼玩笑，要是毀了你軍隊的路，你家那位得殺了我。”
沐修明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想到了家庭所背負的壓力，最後還是無力的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