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短痛,長恨(1 / 2)

林清寒出院後,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裏,默默地拾掇著一些細細碎碎的東西,有時白天睡覺,有時徹夜不眠。

林清寒在翻閱自己的照片,張姐輕輕地說:“清寒,馬上播出越劇,要看嗎?

林清寒本想搖頭說不看,猶豫一下,說:“好,看看。”

林清寒對什麼事情都覺得沒意思,又不想讓張姐看出她的變化,心不在焉地看著越劇《殘情》:宋代,隨夫遠嫁豫西的江南女子楊惜英為救抗金義軍,獻出了自己的丈夫,從此四處飄零。為撫養兒子,楊惜英忍辱受屈,自陷汙淖。十五年後,回鄉省親的抗金元帥洪焱在江南得遇救命恩人楊惜英,方知這纖纖女子受盡磨難,隻求報仇,不圖報恩。為遂心願,楊惜英隨兒從軍,與洪焱一起重返中原。

軍營中,楊惜英日夜操勞,勉兒殺敵,反橫遭非議。兒子鄭原一言斷情,揉碎了母親的心。難以訴說的痛苦,難以洗去的汙泥,楊惜英帶著羞辱和冤屈,如同流沙般消失在中原大地……

回到臥室,林清寒打開日記本:

那晚,是誰走進了我的夢?是誰摘去我死在枝頭的愛的苦果?

懷風,如果是你,那麼我堅守的情懷,終於為你而疼痛,就算作是我對你的愛的回報吧!

在林清寒的潛意識裏,總有兩影交錯的畫麵,這對林清寒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精神折磨和摧殘。

《殘情》裏楊惜英的悲壯和勇氣刺激著她,她更加忙碌起來,匆匆地出去,匆匆地回來。

趙大程不打擾她,要給她充分冷靜的時間。

徐懷風不打擾她,決定悄悄退出她的生活。

隻有鄭信以兄長的名義打來電話:“清寒啊,好些了嗎?快快好起來,工作需要你呀。”

這些天時間過得飛快,匆匆忙忙中,夜又來臨。林清寒在日記中寫道:

水火交融的神話,曾經的夢,而今,隻剩下了對年少時把火種於水中的嘲笑。

其實,難道不是明知的錯誤嗎?愛情美麗如雪,卻也是飄舞則美,落地而化啊!?

關於永恒的思索,始終令我痛苦。所以知道,獨自堅守一種信念是多麼難。如果記憶可以刪除,那麼在自我療傷的過程中,學會寬容到底是成就了我的堅強還是暴露了我的脆弱?

當終於難以承受時,我不得不用最後一個蹣跚的步履闡釋勇往直前的滄桑!已經倦於注視前方路標的閃爍,任風雨吹打了清高,也不再感傷。

突然渴求平靜,不再守護什麼,也不再守望什麼。今天,和對愛情的迷信一起揮去的還有對死亡的恐懼!

林清寒把自己泡在浴缸裏,細細地沐浴,又細細地衝洗。然後穿上特意買回來的乳白色的睡裙,換上乳白的床單、枕套和涼被,躺好後,用尖利的匕首割斷了左腕上的動脈血管……

她把嘴唇咬出了血,堅持沒有發出呻吟,她為自己的堅強感到欣慰。

她看到飛濺的血雨,希望這噴湧的紅河能洗刷掉她醉後失態的錯誤,洗刷掉剛愎自用的趙大程帶給她的屈辱,洗刷掉對徐懷風在她神誌模糊的時候將她拱手送人的失望,洗刷掉夢裏那多餘的影子。

她看到爸爸媽媽向她張開雙臂,她飛奔過去,她摔倒了,她喊大程我痛……她又倒了,她喊懷風扶我……

林清寒流完最後一滴血,也耗盡了最後一絲感情,撒手人寰。

林清寒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平靜,一種卸下包袱的平靜。

時針指向淩晨兩點,她的手機突然連續震動起來,可是她再也感覺不到了。

張姐一次次看表,奇怪清寒怎麼還不起床,突然感覺有些不安,就輕輕推開了臥室的門:“啊呀!天哪!清寒啊清寒!清寒——”

亂了方寸的張姐,突然聽到林清寒的手機震動的聲音,趕緊接聽:“喂喂,你是誰啊,啊徐總,你快來吧,清寒她,她走了……”

徐懷風聽到張姐的號啕聲,頭轟地大起來,血往上湧,知道了自己一夜煩躁不安的原因,可是,林清寒住幾單元幾號他不清楚,趕緊聯係趙大程,兩人一前一後趕到林清寒住的家屬院,大程帶路,呼嘯著把車開到林清寒的樓下,跳下車向樓上奔去。

徐懷風和趙大程闖進門來,差點把開門的張姐撞翻。他們跌跌撞撞地奔向林清寒的臥室,眼前的慘狀令他們雙雙癱軟在地上。

“為什麼?”趙大程哭喊。

“為什麼啊?”徐懷風哭喊。

徐懷風指著趙大程,眼睛充血:“是你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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