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希望我怎麼做？”車無垢提起筆，微微抬眸，一雙水波流轉的眸子中帶了幾分似笑非笑，然那神情卻透著一股淒婉。
春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話，隻是垂下眼簾，默默地繼續研著磨。
車無垢微微歎息，繼續垂首批閱奏折，隻是沉默片刻之後，她用略有些疲憊的語氣說道：“如今我是皇後，所以很多事情，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的。”
春暖微微愣了楞，旋即低聲道：“是奴婢多嘴了。”
禦書房內再次安靜下來，隻剩下火爐中熊熊燃燒的炭塊，偶爾發出的“劈裏啪啦”的聲音。春暖見案幾上的茶杯已經涼透，便放下手中的活，去給車無垢換茶。她已經不知道這是近日涼透了的第幾杯茶了，雖然車無垢一直都表現的很平常，可是怕她根本沒發現，自從金入禦書房，她根本滴水未進，現下都已經要到用午膳的時間了，她卻依舊埋案忙碌著。
春暖一邊斟茶，一邊用一雙滿是擔憂的眸子望著車無垢，想到其剛進入太子府時，不由覺得心酸。那時候的車無垢，就像是一把銳利的匕首，心思通透，我行我素，從來都不會因為別人而委屈自己。
可如今，她卻變得這麼懂得隱忍，並要求自己，一切都要從王朝的利益出發，從皇上的利益出發，可是這樣的她，無疑更讓人心疼。
誰能一生都灑脫？除非拋卻這令人糾結煩擾的情。
“娘娘，口渴了吧，喝點茶潤潤嗓子吧。”春暖將茶端到車無垢的麵前，語氣柔和道。
車無垢卻隻是擺了擺手，淡淡道：“擱這兒吧。”
春暖還想說什麼，不過也隻是抿了抿唇，便繼續研磨去了。
過了不久，劉公公便打開門走進來，恭敬問道：“娘娘，該用膳了，您是移步娥皇宮，還是就在這兒用膳呢？”
車無垢依舊頭都沒抬，一手將批閱完的奏折放到一邊，一手從另一邊未批閱的奏折堆中拿下一本，打開，繼續批閱，同時，她的語氣淡淡道：“本宮不餓，春暖，你下午與他們一同用膳吧。”
“娘娘，您還是先用膳吧，也好讓自己休息休息，晚上……還有好多事情要等著您處理呢。”春暖忍不住勸道。
車無垢微微一頓，旋即微微沉吟，而後淡淡道：“對了，不知秋涼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本宮今晚要為她二人做見證人，倒是真要忙一忙了。”
春暖微微歎息，她說的“忙”自然不是這個忙，而是飄雪說的，如果成功，也許晚上皇上就會醒過來，到時候有太多的問題等著車無垢去解決。可是，她好像害怕提起這件事，根本避而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