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車無垢的詔書,並未將這件事當做重點,她隻是一心用重金懸賞江湖上的能人誌士,為其母治病,百姓們都以為她是救母心切,所以對這兄長的事情不甚關心,然隻有讀了那詔書的某個人知道,她是在怪他,也沒有想要他回去的意思。

可是,除了他妙手回春的冷傲,還有誰能治得了這些別人束手無策的病?想至此,冷傲便覺得這是一場陰謀。然而仔細想想,車無垢那裏有包治百病的紅粉白,她是個心思嚴謹之人,若真是為了引誘他,她一定也能想到,紅粉白是她最大的破綻。

一時間,冷傲有些緊張,究竟……這是場苦肉計,還是……幹娘真的生病了?病的連紅粉白都沒有辦法了?

當夜,冷月高懸,繡娘的房間內,車無垢一幹人正襟危坐,安靜等待著消息。

床榻上,繡娘時不時的望向窗外,又時不時的失望的將眸光收回。

距離那個消息散發出去已經有四日了,這四日車無垢便以“盡孝”為由,一直留在房間內,為的便是能最快的察覺到冷傲的氣息,軒轅離醉告訴過她,以她如今的內力,已經比冷傲略勝一籌,遂她一直安靜地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隻可惜,冷傲完全與以前火急火燎的性格不同,竟然沉寂了四日都沒有消息,看著此時滿是失望的繡娘,車無垢心中滿是後悔。若不是她想出這個主意,如今繡娘也不會這麼失望,畢竟冷傲知道了她病重,卻執意不來皇宮,這會是一件令她非常傷心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很快,大家在車無垢的命令下,三三兩兩的散了,最後隻剩下車無垢和軒轅離醉。

此時軒轅離醉已經戴上了車無垢讓人為他打造的銀色麵具,麵具自他的左眼眼尾斜下來,遮住了他的右半邊四分之一的麵頰,他初看這個麵具時便很喜歡,於是在不需要戴的時候,也總是戴著不拿下來。

車無垢本來心情有些壓抑,但一偏過臉來看到軒轅離醉的麵具,心情便忽然好了幾分,她知道繡娘已經很傷心了,她不能再將失落的情緒傳達給繡娘,遂她起身來到榻前,一邊為繡娘整理被衾,一邊柔聲安慰道:“娘,我想阿傲那麼聰明,一定是在懷疑這其中另有蹊蹺,我們看來,隻能耐著性子等一等了。”

繡娘微微頷首,她知道冷傲當初傷透了心,莫說他是因為知道她沒事才沒入宮來看她的,就算他是真的不想見她,不在乎她這幹娘的死活,她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因為在她的眼中,當初的確是她這做娘的對不起這好兒子。

“無垢啊,娘沒事,你不用安慰娘。”繡娘柔聲道,然後將目光投向一旁的軒轅離醉,淡淡道:“好了,你們兩個下去休息吧,聽說翊兒這幾日就粘著你們了,莫要讓他等太久了。”說著,她便把車無垢往外麵推,繼續道:“快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