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動情的女老總終於情不自禁地握住她母親的手熱淚盈眶,母女連心之情難以言表,昔日剛強冷峻的外表瞬間融化。
“孩子!以前那麼冷漠嚴厲對你我也是逼不得已另有苦衷的。”痛苦的老人深深地歎了口氣:“我不願你重蹈我們忍者那不見天日行屍走肉般的覆轍。你姐離開我時不到一歲我也十七歲不到呀,作孽啊!軍國主義豪賭帶給我們自己的也是流離失所。”
“自古自作孽不可活天理昭昭疏而不漏。”雙手合十的老人虔誠地懺悔著:“往事不堪回首啊!十五歲不到不諳世事的我就被困獸猶鬥垂死掙紮的戰爭狂魔們強征入伍,由於忍者世家的特殊身份而分派到緬北你父親手下從事暗殺諜報任務,不久就被禽獸不如威逼利誘的你父親**竟懷上了你姐。在那朝不保夕,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潰敗之際,卻陰差陽錯因禍得福地被首肯批準提前回撤到香港,鬼使神差地避開了那場山魈洞人間地獄爆破的生死浩劫。九死一生的他雖死裏逃生能苟延殘喘,但已麵目全非奄奄一息。喪家之犬的我們在惶惶不可終日中迎來了命運多舛的你姐姐出世。在接踵而至的喪鍾裏,戰敗投降我們不但未能如願以償的回歸故裏而且卻被賊心不死別有用心地派潛蟄伏滯留下來隱姓埋名而回歸無門,出生不久的你姐則被偷梁換柱強製假充餘孤遣送回國,從此與我骨肉分離後杳無音信石沉大海。李代桃僵借屍還魂下來的我們不見天日生不如死的行屍走肉般苟活著,直到後來又情非所願地有了你,加上你父親那禽獸的不辭而別,心灰意冷的我才不得不孤注一擲地帶著你脫離火海。”
流毒無窮啊!看著這對相依相偎的流落母女我的心顫抖了,深受軍國主義毒害的不僅是被侵略者連自己人民也是慘不忍睹。
“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姐姐好人有好報會化險為夷與我們團聚的。”輕撫著老人肩頭的女老總柔聲安慰著撕心裂肺的母親。
“葉落歸根!人老懷舊!”送走老人後,看著一臉上傷感的女老總我試探著問:“你們就沒有想到過故地重遊回去看看麼?”
“談何容易!我們還避之不及呢。”幽怨的女老總遙望著東方的夜空喟然長歎:“自從母親帶著我脫離那臭名昭著的間諜組織,我們就一直東躲XC苟且偷生,那種朝不保夕感讓我沒齒難忘刻骨銘心。忍辱負重的我們不但要躲避間諜組織的追殺清除,而且還要麵臨黑幫地痞敲詐勒索。後來初生牛犢的我忍無可忍那流氓頭子要我委身求全的無理要求,未經母親商可地鋌而走險憤而殺之逼上梁山。而後順藤摸瓜地脅迫跟其長期有關的一個大陸海關高官而瞞天過海地進入大陸魚目混珠地開始經商,愛莫能助的母親從而也看破了紅塵遁入空門開始形影相照青衣古佛的避世生涯。直到後來緬北事發她又才凡心未了重出江湖想煉石補天,可隨著後來大批軍國幽靈的卷土重來無處安身的我們又不得不再次退避三舍東奔西走,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隨遇而安吧!四海為家天大地大,人無愧於心自然心遠地自偏罷了。”柔聲安慰著她的我吸了口氣:“以後多陪陪她吧!”
“你為什麼就這樣以德報怨,善解人意呢?”感激的她幸福地將頭靠在我胸上幽怨而歎:“孤僻冷峻的母親其實真是個軍國主義妖魔的殉葬苦命人,十五歲不到就拋家去國背井離鄉,十六七歲就迫不得已生為人母,而後卻別無選擇身不由己與親生愛女生離死別。如此命運多舛暗無天日,還不是我那薄情寡義狼心狗肺的禽獸魔鬼父親作惡多端。哎!也許這就是命啊!”
“好人有好報。比起那暴殄天物罄竹難書的負心人她有你這般母女連心相依為命,以後不失否極泰來安度晚年的。”輕撫著她的我歎息安慰道:“說不定因禍得福的她還能與你姐姐一家破鏡重圓,錦上添花呢!自古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因果報應天理循環。軍國主義狂熱苦果讓多少無辜的本國人民也無家可歸妻離子散,這樣無形的雙刃劍害人害己罪孽深重得警鍾長鳴啊。”
“否極泰來!但願如你的金口玉言吧。”轉憂為喜的她快活起來,歡快地親了我一口:“人間自有真情在,天涯何處不開懷。”
接下來在陪她隨心所欲遊山玩水的日子裏,一向得過且過胸無大誌的我前所未有地也舍命陪君子般萬事皆休逍遙自在了。
“哎!怎麼如此似曾相識嗬。”一個花紅柳綠的日子,肆意的我兩正在隨波逐流的遊艇中自得其樂。手舞足蹈的她忽然盯著遠處望遠鏡裏的一艘RB遊樂船大驚失色地朝我大呼小叫起來:“快看!快看!天下真是無奇不有,你說那個人真象誰來著?”
“該不會象你自己來著吧!發現新大陸似的大驚小怪。”不以為然的我漫不經心地拿起望遠鏡朝她指的方向望過去,也不禁暗吃一驚,激動不已。“雲姐怎麼和她不僅相貌儀表而且氣韻神色都如此一脈相承惟妙惟肖的呢,該不會就是你姐我伯母吧?”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莫不是上天開眼了,如此天賜良機機緣巧合。”由於意想不到激動的她有些語無倫次。
“等天黑我摸上去得一探究竟。”抓撫著她的手我逐漸冷靜下來:“千載難逢的天賜良機豈能錯過,你在遠處接應我就行了。”
“裏麵一定高手如雲,晚上上去難上加難。”敏銳的她深吸一口氣:“我們不如在天黑以前混上去見機行事還尚有一線希望。”
“濫竽充數,渾水摸魚。”心有靈犀的我若有所思地看著絡繹不絕的遊客運籌帷幄著:“李代桃僵借屍還魂我一枝獨秀即可。”
“你會日語麼?看我的。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伎倆。”固執的她衝我放蕩地得意一笑:“女人總比男人多一些彎道來著。”
剛把我安排進一間偏僻隱蔽旅店,嘰嘰呱呱的她就笑逐顏開滿麵春色地帶著兩個迫不及待別有用心的男遊客推門而入了。
趁兩個家夥驚疑不定之際我出手如電將其點暈,順手牽羊的她順理成章地取下他們胸牌後將一大瓶酒澆到他們身上和口裏。
“上船時你裝醉不要說話。”換成男裝後她戴上一個遮陽帽將長發挽罩在裏麵提醒著我,並又將酒含在嘴裏噴了我倆一身。
魚目混珠地混上船時倒沒有引起多大懷疑,麵對兩個滿身酒氣步伐踉蹌罵罵咧咧的酒鬼人們都不約而同避而遠之,為數不多的幾個管理人員也隻大而化之眉頭緊鎖的遠遠地象征性掃視一下我們胸牌就不聞不問漠然置之了。濫竽充數如魚得水暢通無阻的我兩趁機馬不停蹄輕車熟路般直接蹓進酷似雲姐女子的那一層船樓的一個衛生間,假裝慢條斯理的清理著見機行事。
“我引開那個盯梢監視的,你裝醉直接進去找人。”仔細觀察一會後,胸有成竹的女老總低著頭細聲告訴我後徑直走了出去。
取下帽子敞開外衣有些放蕩不羈樣的她直接走到那個監控盯梢男子麵前招搖過市眉飛色舞地嘰嘰呱呱一通,眉頭緊鎖的那個家夥立刻別有用心麵帶喜色笑逐顏開地跟著她屁顛屁顛地慢條斯理朝衛生間這邊走了過來,其間正好隔著一個轉彎的岔道。
機不可失的我立刻抓住這一稍縱即逝的天賜良機,飄身輕繞而過直抵裏麵那個囚籠似的被監視房間。當不假思索的我輕輕地推開房門,那個眉壓丘山心事重重的酷似雲姐女子見怪不怪地隻是敏銳地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依然無動於衷沉默不語地看著尷尬而激動不已的我轉手正要將門掩上,輕快絕倫身輕如燕的女老總就影子一般跟了進來,隨後又消無聲息地再將門拽上。
“噓!”看著我瞠目結舌又驚又喜的表情,躡手躡腳的她朝那似曾相識的女子得意地向外示意了一下,作了個古靈精怪的搞笑逗樂表情,那個酷似雲姐的女子臉上遲疑緊張的氣氛頓時有些放鬆緩解下來。伴著過道裏監控男子疑神疑鬼驚疑不定的腳步聲,我們似乎可以看見那個百思不解意猶未盡的盯梢男子莫名其妙的表情,終於在欲罷不能無從查找的尷尬中漸行漸遠。
“你和雲子如此惟妙惟肖,一定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姐姐山本梅子吧!我是你從未謀麵過的妹妹慧子啊。”熱淚盈眶真情流露的女老總一邊用日語向她低聲聲淚俱下地向她傾訴著,一邊迫不及待地翻出母親照片和信物給她看。可這酷似雲姐的女子隻是見怪不怪地微微歎了口氣仍然一副事不關己漠然置之樣,司空見慣的臉上似乎還流露著一絲聽書看戲般的疑惑和嘲諷來。
“大伯和雲姐您還記得吧!他們也正在大海撈針地四處尋找您呀。這是我結婚時他們的照片和視頻!”急中生智的我趕緊翻出大伯和雲姐的視頻和照片遞過去低聲告訴她,長期身在龍潭虎穴與狼共舞的她不得不養成小心謹慎的戒備心理是在所難免。
“這扇子他還這樣一直不離不棄的麼,都這麼多年了啊!我苦命的雲兒也真有這麼大了嗎?她確實象我的雲兒啊!該不是我又在作夢吧。”聽懂中文的她亦真亦幻地看著手機視頻和照片頓時疑雲頓消如癡如夢情不自禁地淚如雨下悲聲頓起。“都近三十年了啊!我的心都快熬盡了。上蒼你是在可憐我這孤苦伶仃的苦命人嗎?該不會又是在夢裏作弄讓我心想事成吧。朝思暮想的他父女倆都還在啊,還有我夢中從未看清過的母親和你這喜從天降的妹妹。這些難道都是真的嗎?莫不是夢想成真了吧!”怕離怕飛猶恐是夢的伯母抱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的女老總淚流滿麵地喃喃自語著,其情其景真讓人感到慘不忍睹肝腸寸斷。
“扇上和雲姐臂刻的血梅正開著呢!伯母,您母親和妹妹也望穿秋水等著一家破鏡重圓啊。”望著她兩抱頭痛哭我低泣著。
紅塵百般情,相思萬盅苦。離恨人斷腸,情真草芬芳。天涯癡心在,寒梅冰淚開。杜鵑啼血處,飛雪迎春來。
“不行!我暫時還是不能就這樣與你們一起走。”逐漸冷靜下來的伯母收住悲泣若有所思地撕開自己衣袋從夾層裏取出一條血跡斑斑的白色絲巾來鄭重其事地交到妹妹手中:“這是回光返照的軍國主義狼崽們在東南亞一帶秘密布下的情報網點和係統樞紐,坐標位置全部我已經全部標記在上麵,你們拿回去先想方設法清除破掉,不能讓他們的狼子野心死灰複燃,陰謀得逞會貽害無窮。而他們軟禁著我一定去往那海龍王的萬龍島以武揚威的聚會的,那時我再與大功告成的你們見機行事地脫離虎口。”
“為了不至於打草驚蛇,姐姐你還忍辱負重不得不再煎熬一段時間了。”難舍難分的女老總抱著深明大義的伯母痛不欲生。
“黑夜即將過去,熬待天明我樂意奉陪。”滿含期待的伯母堅定地為妹妹檫著淚安慰她:“苦盡甘來你該為姐姐高興才是。”
馬不停蹄的我兩趁著黃昏的落日混出遊樂船後回到小旅社將兩個心懷不軌的家夥放出,兩個如臨大赦的家夥立刻抱頭鼠竄。
拿著已拍下伯母視頻的手機,百感交集的我悲喜交加,多想給望穿秋水的大伯和雲姐個驚喜啊!可正避禍的我望風興歎了。
“我苦命的女兒啊!她是在替父還債,煉石補天。”看著伯母的視頻,聆聽著伯母輕輕的細語,她母親冷峻的麵龐上情不自禁地淚流滿麵,拿著手機泣不成聲:“精衛填海任重道遠,不將這些死灰複燃的軍國幽靈斬草除根,亞洲將烽火狼煙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