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李嘉祥隻覺得迷迷糊糊的,一眨眼就過去了。
第二日醒過來,躺床上對著床頂看了半天,才忽然想到:“我昨天抱了他啊啊啊……”
有點懊惱的扯扯頭發,隻怪昨天晚上氣氛太……不知不覺就……
最寒的是,他還覺得很安心很舒服很溫暖。
再這樣發展下去,真的要直的變成彎的了。
正在糾結,有人敲了敲門。不等李嘉祥回答,就自顧自推門而入。李嘉祥一看,正是水祈蘇。
水祈蘇這時心情正好,笑意盈盈,看見李嘉祥還躺在床上,說:“怎的還未睡夠麼?莫不是昨夜受了寒罷?”
自然而然便在李嘉祥床邊坐下,伸手去摸李嘉祥額頭。
李嘉祥被他溫熱手掌碰到,忍不住抖了一下,小心避開,說:“我沒事。”
水祈蘇微覺奇怪,看著李嘉祥。
李嘉祥連忙又說:“我要起來穿衣服了,你快出去啦。”
水祈蘇微微一笑,從櫃上取過衣服,說:“你自己總也弄不好,我幫你罷。”
不是李嘉祥笨,要怪就怪有錢人的衣服太複雜,不像平民百姓兩件一套腰帶一紮就完事,水祈蘇為李嘉祥置的衣服左一層右一層的,這裏打結那裏暗扣,還有亂七八糟的掛飾,越是冬天越複雜。
平時由侍從幫著穿已經覺得不是很自在了,如果是讓水祈蘇來的話,這時候李嘉祥就更覺得實在太曖昧。忍不住說:“不要了吧,我自己穿。”
可他倒底還是沒有堅持過水祈蘇,最後還是爬起來僵硬著身體讓水祈蘇幫他穿好衣服。
水祈蘇察覺他不對勁,問:“怎麼了?”
李嘉祥沒吱聲,過了一會,說:“我要去小白家。”
水祈蘇一愣,狐疑的看了李嘉祥片刻,說:“好罷,用完膳後,我送你去。”
李嘉祥點點頭。
吃完飯,水祈蘇騎馬帶著李嘉祥,把他送到江府門口。等李嘉祥下了馬,說:“你要回來時,派人傳個信,我來接你。”
李嘉祥搖搖頭說:“你不用來,我自己回去。”
水祈蘇好似察覺到什麼一樣,盯著他看,李嘉祥忍不住心虛的低下頭。
隻聽見水祈蘇歎了口氣,說:“你自己小心。”上馬轉身離去。
李嘉祥看著水祈蘇離開的身形好像有些落寞,煩躁的又開始抓自己頭發。
等進了江府,江白看見李嘉祥有些訝異,說:“今日又是怎的,忽然想到來我這裏?”
李嘉祥苦著臉,說:“小白,讓我在你家住一陣子好不好啊?”
江白更是訝異,眉梢一挑,說:“莫非你與安王不和?”
李嘉祥歎口氣說:“也不是,我心裏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所以覺得還是離開他一段時間比較好。”
江白笑了笑說:“難得你也有這般苦惱的時候。你若自己能想明白自然是好事,隻是若是時間長了,我這小小一介草民,也抵不住安王殿下呀。”
李嘉祥白了他一眼,說:“得了吧,你不是有太子做靠山麼?”忽然念頭一轉,故意大刺刺往椅子上一坐,說:“對了,什麼時候你把你家親愛的帶來,也給我這大師兄過目一下啊。”
江白約莫猜出他那“親愛的”三個字的意思,眼珠一轉,說:“嗬,大師兄好威風,還要當朝太子特意來拜訪你。”
雖然是玩笑話,但當晚水晟澈真的悄悄來了江府,江白在後院暖閣擺酒,三人共酌。太子水晟澈談吐風度不遜於五皇子,雖然語氣平和,但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尊榮氣勢,李嘉祥心裏忍不住想:“到底是太子,就是不一樣。”
又覺得江白能找到這麼一個人做情人,真是本事。
酒過三巡,李嘉祥出去方便回來,遠遠的看見暖閣裏江白正懶懶靠在水晟澈身前,仰著頭微笑細語。江白本來就生的風姿卓絕,在暈黃的燭光下,更顯得動人。再看水晟澈與江白十指交握,滿麵笑容。
李嘉祥忽然覺得,雖然都是男人,但他們兩個這樣在一起也是件很好很開心的事情。
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水祈蘇。
但這晚他到底還是沒有回安王府,水祈蘇似乎早猜到李嘉祥會這般,也並沒有差人來問。
就這樣一連耗了一月有餘,水祈蘇竟都不曾來找他。李嘉祥在江白家裏吃好喝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照理並不應該有什麼不如意之處,可卻越來越覺得煩躁。
江白看出李嘉祥心情鬱燥,本來一直故意不點破,這時好像也實在看不下去,終於開口說:“怎麼你想了這麼久還沒想通麼?”
李嘉祥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江白掀開茶蓋輕輕撥了撥,淺啜一口,說:“是麼,可你到底是在顧慮什麼呢?是你不喜歡他,還是覺得他不喜歡你?”
李嘉祥有些茫然的說:“小白,我說實話。你知道的,我本來不是屬於這裏,但是莫名其妙的來了,又遇到水祈蘇,總覺得好像在做夢一樣。有時候我會忍不住想,其實我是不是就是在做夢呢?等一覺睡醒了,什麼水祈蘇啊穿越啊,都是在做夢,我還是在學校裏老老實實的做個普通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