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流珠怔怔地凝視他們的身影被陽光鐫刻成美好的畫卷,她似乎聽到清脆的破裂聲,那就是自己心碎的聲音。
也許他已經變心了,這個念頭就像是暗夜裏蔓延起來的藤蘿,糾纏著生長在牆壁上,慢慢形成陰暗的角落。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清淩淩的女聲響起,有一種莫名的寒意,安淺陌循聲望去,看到流珠白皙的幾乎透明的臉龐。
他心思細膩,心念急轉就知道流珠到底為什麼不開心,可是這次他真的完全不心虛。安淺陌依舊笑得溫雅從容,卻多了一份寫意灑脫,浪蕩不羈的自信,“因為剛才千蝶舞差點摔倒,我隻是扶了一把而已,根本沒有你想像的那麼。”
“我想像了什麼?”流珠反問道,她的眼睛清澈得像一泓清泉,卻淬著劍的冷芒。安淺陌愣了一秒,“沒什麼。”
“那你解釋啊,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好,其實就是。”流珠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垂下的長睫就像是一把絲滑的小扇子,“我不聽我不聽。”
看著流珠飛奔出走廊,安淺陌的表情開始變得莫名複雜,一直安靜充當背影幕布的千蝶舞掩唇輕笑,深紫色的指甲有種別樣的魅惑,像是妖精一般。
“安淺陌,聽說過這個傳聞麼,說是為什麼古代的女人不能當捕快,就是因為我不聽這三個字,要你辯解的也是她,不想聽了也是她。”
“我們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插嘴,”千蝶舞有一瞬間的尷尬,就見安淺陌轉身離去,估計是去追流珠去了吧。
她倒是想對了,隻是安淺陌運氣不好,再見到流珠的時候都已經上課了,看著流珠懨懨地趴在桌子上,安淺陌將手中鋼筆轉了半個圈,算了,反正流珠隻是看起來很細膩,但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估計過兩天自己就不生氣了。
快到放學的時候忽然烏雲密布雷聲大作,很有黑雲壓城城欲低之勢,人們回家的速度就像是逃命一般。
安紫炎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莫名的心思浮躁,結果回來重新拿了好幾次東西。
等到走到走廊裏的時候看著青銅雕像宛若鬼魅一般,安紫炎嚇得縮緊肩膀牢牢將書包抱住,閃亮的眼神像是暗夜裏巡邏的珍珠。
下一秒安紫炎一聲慘叫跳到了牆邊縮著,為什麼這個雕像旁邊有個人影,“別叫了,安紫炎,是我了。”
這聲音好像是流珠的,安紫炎慢慢的挪過去,看她此時失落神情,原本俏麗嬌豔的臉上淚痕遍布,瑟縮著抖得像個風中的鵪鶉。
安紫炎雖然不高興,可還是拽起流珠來預備抻到她家裏去。個中滋味相當美好,雖然說暴雨傾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可是一埋進去腿就濕了。
下一秒整個人站在雨幕下,小雨一落小風一刮,瞬間感覺晶晶亮透心涼,流珠始終低著頭,安紫炎看不清她的表情,迎著風也張不開口,反正她現在隻覺得自己隻有和流珠挨著的胳膊還有一點溫度在。
這可真是念天地之悠悠,獨創然而淚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