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顧客朋友們，感謝您和您的家人光臨華盛……”在離打烊還有一刻鍾的時候商場廣播室的廣播響了，在女播音員甜美的播音聲中兩個女孩挽著手從烏丫專櫃經過，走過去後其中一女孩又退回兩步偏頭往裏看了眼，隨後招呼同伴，“那雙鞋好像不錯，進去看看。”
“您好，請隨便看。”烏丫迎上前。女孩從鞋櫃上拿起一隻高跟涼鞋，“這鞋怎麼賣？”烏丫笑著問她：“您穿多大碼的？”女孩同伴順嘴報出碼子，“她穿三五。”烏丫“哦”了聲，“這雙是三七的，稍等，我去拿雙三五的過來。”
烏丫經過武言旭身邊時，他在翻記事本，烏丫抬手合上本子，下午歸整貨物時她就將所有衣裙及鞋子的碼數件數清點過。心中有數，做事不慌，這是以前何秀琴常掛在嘴上的。
“喂，人家問你多少錢，你反過來問別人穿多大碼的，你就不怕你把鞋找出來人家不要了跟那白費勁？”女孩買了鞋走後武言旭忍不住問烏丫。
“想知道？”烏丫斜眼瞟向他。
四目相對，武言旭搖搖頭，“不想知道。”
……
霓虹燈下，烏丫引頸望著前方公車開來的方向，一輛摩托急駛而至，“吱嘎”停在她邊上，“你真不跟我一塊走？”武言旭偏頭問她。
“不。”
“別指望我給你報銷車費。”
烏丫壓根沒指望他會報，比起車費安全更重要。離開婦教所那天秦玉芬把她送上公交車時，叮囑她的最後一句話是：她隻有好好活著才是對她叔叔最好的報答。
曾經多少次跌倒在路上
曾經多少次折斷過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
我要超越這平凡的生活
……
烏丫在浴室引吭高歌，她到家後武言旭還沒回來，她並沒多想，隻想著他可能上哪玩去了。從小到大烏丫從沒自己單獨守在一套房間過，一個人在家讓她感覺好極了。洗完澡，她披著濕漉漉的頭發開始整理衣櫃。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她哼著歌扯開右邊衣櫃門，門開後，一個胸罩滾落在地。她拎起看了看，輕嗤一聲，塞回衣櫃。再打開左邊櫃門，裏麵也零星散著幾件女人衣物，還有條男式沙灘褲。她再打開右邊的門，兩邊看看，最後把左邊櫃裏的衣物都轉到右邊。騰空左邊衣櫃後，烏丫拖過自己的編織袋，打算把夏天衣服取出來擱進櫃裏。拉開編織袋拉鏈，她一件件往外掏著夏天衣服，掏到一半，看到韓少飛送她的課本和複習資料還有一堆信。沒有猶豫，她立刻把課本和複習資料都拿了出來，或許她是該給自己一個機會，楚紫雲母親能做到的事她相信自己同樣也能做到。
整理好衣櫃，烏丫躺在床上翻著課本，起初她隻是隨意翻翻，並沒想到自己能看進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烏丫驚覺零點鍾聲即將敲響時才發現武言旭還沒回來。那家夥車開得飛快，不會……烏丫坐不住了，扔下書本她衝去陽台，可陽台上除去前後左右的房屋之外什麼也看不到。她忽然就有些恐慌，除了等待，她沒有任何可以聯係到他的方式。
半小時過去了，他依然未回，烏丫在客廳轉了幾個圈後，拿上鑰匙衝下樓。剛到樓下，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停在她跟前。
烏丫沒想到帶著一身酒氣下車的人會是武言旭，武言旭也沒想到這個點站在這的人竟會是烏丫，她一臉的焦急讓他有些意外，還未及開口她就劈頭蓋臉朝他吼道：“你跑哪去了？招呼也不打一個，我還以為……”
“以為我怎樣？你在擔心我？”武言旭嘴角一點點上翹，眼底隱有光芒在閃。
“我以為你死了！”烏丫怒氣衝衝地掉頭就走，走兩步又轉過頭，對正在掏錢的武言旭吼道：“我擔心你死了我一天班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