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族秘史(一)(1 / 1)

龍肖仿佛做了一場夢。一個陰沉沉的世界裏,氣色昏暗,到處是奇怪動物的吼叫,他感覺全身發燙,好像一團火苗從胸口燃起,一直燒到全身,整個人都快要著火起來,然而身處熱浪當中的他卻感覺不到絲毫不適,仿佛自己本身就是一團火。陰沉沉的世界隻能模糊視物,他身不由己順著聲源慢慢往前走,每向前邁過一步後,身後就是無邊的黑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刻一時還是一天,或許是一年,正當他開始習慣周邊的環境和永恒持續的聲音時,眼前突然亮起一道光芒,身邊的一切突然清晰起來:入眼之處依然是昏迷前看到的那十二座動物雕像,不,它們在動,那些古怪的聲音就是從它們身上發出來的。

仿佛是才發現生人靠近,那些動物們突然齊齊轉過腦袋,腥紅的眼睛盯著龍肖看了起來。世界突然安靜下來,無邊的壓力湧了過來,龍肖感覺要窒息了。

“又是霸道龍那一脈,多少年了,看來我們的族代已經是徹底湮滅了……”一隻獐頭鼠目,不,就是一隻古怪的大老鼠發出了蒼老的聲音,其他怪物們轉過腦袋,回複到原來的形狀又開始一動不動起來。

聽到聲音後的龍肖壓力一緩,人仿佛剛從水裏撈起來一樣,全身冷汗。此時他已經能夠自由行動,於是他因為害怕開始慢慢後退。這裏,又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別怕,過來吧孩子,來我這。”龍肖順著聲音抬起來,一個似蛇卻頭頂雙角的怪物用頗具人性的怪異的表情看著他。龍肖看著這個怪物,心卻莫名安定了下來。

“你們會說話?是妖怪嗎?為什麼我會在這裏?”靠近的龍肖滿腹疑問。

怪物沒有回答,隻是看起來表情似乎有點疑惑,說了句龍肖聽不明白的話:“沉睡的魂力被禁錮,是善意所為還是……罷了,既來生肖界,一切便是既定的命數。”

卻間一團紅光瞬間沒入自己胸口,不待龍肖話從口出,一陣劇痛從胸口蔓延至全身,便又陷入昏迷之中……

此時的龍肖躺在床上,胸口隱有紅光,原本清秀的臉蛋因為疼痛而略顯猙獰。趕來的老村長已經被龍清客氣地請了回去,屋內就剩下父子二人。看著全身抽搐的龍肖,龍清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終歸還是跳脫不出命數嗎?”

過了足足兩個時辰,隨著紅光慢慢消失,龍肖的身體開始平複下來,臉色也開始紅潤起來,逐漸平緩的呼吸聲表明龍肖已經正常入睡。

“命數……命數……唉……”隨著龍清一聲歎息,屋子的油燈熄滅下來,整個屋子陷入了黑暗。

天明如期而至。龍肖一臉疲憊地睜開眼睛,感覺做了一場很長又很奇怪的夢,真實卻又不可思議,自己現在明明是在床上醒來的,看來真的是一場夢吧,龍肖想道。

老爹正坐在屋外,手裏拿著往常使用的畫筆在塗畫著什麼,桌子上放著熱汽騰騰的稀飯和饅頭,龍肖沒有多想,自己安安靜靜地吃著早飯。奇怪的是,按照往常,這個時候小蝴蝶應該跑來纏自己的,可是院子裏靜悄悄的,隻有老爹一個人。不多時,龍清走了進來,把龍肖帶到自己房裏,對龍肖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如果老爹騙了你,你會怪我嗎?”

龍肖搖了搖頭。

“如果老爹一直在騙你呢?”龍清的臉上帶著苦澀,淡淡地又問了一句。

龍肖吃驚地看著老爹,然而一向性子清冷的他並沒有多問,隻是眼中帶著濃濃的疑惑。

摸了摸龍肖的腦袋,龍清歎息了一聲,然後告訴了龍肖一係列顛覆他所有認知的事情。

“我曾經告訴過你,世上沒有術法,更沒有魔怪,其實老爹是騙你的。這個世界有許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天地分三界,除了我們所處一界為人界外,還有妖界和幽冥界,原本三界之上還有天界,卻因不周山的毀損而斷絕了通往天界的唯一道路,也就漸漸地成為了傳說裏的地方,再無人可達,唯一與天界相係的便是擁有生肖血脈的人還在人界傳承。你所知道的生肖屬像還有更隱秘的含義,它們是生肖始祖賦予所有人的守護神魂,所謂神魂,它其實一直沉睡在每個人的身體裏,隻有特殊血脈的人才可以被喚醒,那些擁有特殊血脈的人有一個世人不知的名字,生肖家族,每一個生肖血脈後人都有一個相同的名字,生肖徒。生肖一族血脈單傳,百年為一劫紀:每一脈的覺醒意味著三界的平衡已破。生肖血脈的後代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然而卻是以背負沉重使命和不詳詛咒為代價的----使命就是他們必須在劫紀末期重新回複三界的平衡,否則天道規則將降下神罰,抹殺十二生肖徒的存在,並以其魂力維護三界平衡;詛咒就是,每一個生肖徒都會遇到注定的妖怪伴侶,在誕下子嗣後親手結束伴侶的生命,然後魂力散盡,淪為凡人……”

“所以,”龍清一字一頓道,“我們……也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