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趙胡趕了過來。
經不住鍾離的苦苦哀求,趙胡隻得協同鍾離將傷勢不明的青年背回往住處。
鍾離與趙胡租住在作坊附近的一處平房舊舍,這裏所有的住戶都是外來的打工者,房屋的主人早就搬到了市區。此時已是半夜,周圍的住戶早就已經入睡,因此兩人的舉動倒也沒有驚動其他人,順利地將人背了回來。
趙胡畢竟在城市待的時間更久,也更懂得一些急救的方法。給青年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後,趙胡吩咐鍾離熬了一大碗薑湯,撬開青年的嘴巴將湯水灌了進去,過了一會又喂了一點消炎藥,然後默默退到一邊吸起了煙。
鍾離仔細檢查了一下青年的傷勢,發現除了額頭的傷口外,並無其他外傷,不禁鬆了口氣,又找來一些傷貼,貼在青年的額頭下,然後翻出自己多餘的外套,將青年重重裹了起來。
趙胡默默吸完一隻煙後,待到鍾離忙完停下來,將他拉到一邊,語氣擔憂地說道:“啊離,你知不知道,你帶回來的是一個天大的麻煩啊!”
鍾離愣了一會,不解地看著趙胡:“我啊爹說過,見死不救如同傷天害理,難道我救了他還錯了?”
趙胡苦笑地搖了搖頭,解釋道:“這不是寨子,世道不同了,這救人呐……”趙胡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個複雜的問題,隻是暗自歎了口氣,“你就是太善良了,如今,隻能祈禱這人安然無恙吧,否則……唉……”
趙胡沒有把話說完,之前一直掙紮著求活算是涉世未深的鍾離無論如何也不會明白趙胡究竟是什麼意思,心思單純的鍾離也未深究,隻是催促趙胡早點休息,別影響了明天的工作,然後給自己加了件大衣便靠坐在自己床邊,小心地照看起青年,時間一長,不知不覺間卻迷糊地趴在床沿睡了過去。
第二天,鍾離是被一陣呻吟聲驚醒的。抬頭看了看,發現躺在床上的青年雖然眉頭仍然緊皺,但臉色似乎好了許多,他口中喃喃念叨著什麼,鍾離靠近了聽到他模糊模糊好像說到“水”,便連忙起身去倒水,然後小心地給他喂了一點。
此時天已大亮,鍾離看了看牆上的鍾,十點,早過了上班的時間,正擔心不知如何給老板解釋的時候,房間的門打開,趙胡手中提了保溫盒和幾籠包子走了進來。
也許是猜到了鍾離的心思,趙胡隨口說了句“我和老板請了假,沒事的。”然後招呼鍾離一起坐下來吃早飯。
“麻煩你了趙大哥。”鍾離對趙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草草咽下幾個包子,便倒出一點稀粥,一點一點給躺在床上的青年喂了起來。
趙胡暗自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吃完東西的他也起身過來幫忙。忙活了一會,青年便安靜又沉沉睡了過去,趙胡看著坐在床沿的鍾離,張開嘴想說些什麼,考慮了一會,又咽下了到嘴的話,隻是囑咐了一聲“你先看著,我去上班了”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鍾離隨口應了一聲,給青年挪了挪被子,無聊之下便打開電視,將聲音調小後看了起來,突然,一則插播的緊急新聞映入了鍾離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