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木錦已經離開了。他依稀記得有過關門的聲音。他站在浴室裏,看了看鏡子中腫脹的眼睛,睡眠不足導致眼睛有點充血。他用冷水衝了個澡,再隨便吃點早餐,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在前往寵物店之前先去了木錦的公寓。

木錦留給他一張紙條和鑰匙,讓他去幫忙照顧一下獨自在家的貓。夏楠則幹脆把錦夏帶到了寵物店裏,這樣方便照顧。

錦夏在新的環境裏感到很不適應,一上午都畏畏縮縮地趴在角落,不管小愛如何逗它。

“唉,主人不在就打不起精神呢。”小愛感歎道。

夏楠笑了笑說:“你先幫我看著它,我去李響那裏過會回來。”

夏楠是去看咖啡的情況的。咖啡的皮膚病已經好了,李響說可以今天就可以動手術了。

“這小家夥最近鬱鬱寡歡。”李響說

夏楠歎息說:“是啊,都不怎麼搭理我。”

李響看著他問:“你也鬱鬱寡歡,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啊。”夏楠連忙否認。

“啊,對了,趁著今天涼快,不如我帶它出去散散步怎麼樣?”夏楠指著那隻患了抑鬱症的牧羊犬。

“可以是可以,但它不一定會願意去。”

“試試看。”

夏楠打開籠子,輕言細語哄牧羊犬出來,可是它不為所動。

“看來沒有效果呢。”夏楠遺憾地說。

“是啊,它一直在等它的主人。”李響回答道。

“真是衷心得可以。”夏楠無語。

在寵物店無聊地待了一天之後,夏楠把做完手術的咖啡還有錦夏一起帶回了家。在隨便吃過晚飯之後,他開始躺在床上盤算起木錦不在的這幾天可以做的事情。

首先是明天要去醫院看一下伯母。最近他去的次數少了,不知道她的情況有沒有變化。加上他和木錦的關係發展成這樣,就覺得更應該時常去醫院才對。

然後似乎就沒什麼事可以做了……他赫然覺得時間似乎開始變慢。

就在他快要入睡之時,昨天那個意外的想法又鑽進了腦海。他昨天思考到一半就被木錦的電話打斷,之後就忘記那個有些離奇的想法。關於那場車禍,關於他的蹤跡,是不是還有另一些隱藏著的事呢?

他不禁又開始回憶起那天的情景。

在他從醫院裏醒來的時候,他感覺到周身僵硬,無法動彈。腿上打著石膏,全身纏繞著繃帶。醫生告訴他,他昏迷了三天。可是當他問起他的朋友時,醫生告訴他,他的朋友在送他來醫院沒多久就離開了。他注意到了醫生那不自然的表情,可是沒有在意,或者說是無法去在意。他當時的心已經被背叛牢牢束縛,再無心思去在意其他的事情。

所以,他認定了他逃避責任,認定了他拋棄了自己。可是現在想來,總有哪些地方不對勁,但是卻找不到證據。

是自己多想了嗎?還是那才是事實?

他猛地睜開眼,從鐵床上坐起來,為自己這個荒謬的想法感到吃驚。而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一看號碼,是國外來電。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就接了起來。

“木錦?”他試探地問。

“對啊,除了是我你以為是誰?”他聽出他語氣裏不確定的成分。

“沒有,”夏楠辯解說,“隻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你還會打來電話。”夏楠瞄了一眼牆上的鍾,已經淩晨時刻。

“不聽一下你的聲音我睡不著。”木錦說,“我真想現在立刻就飛回來。”

“哈哈,你也會有那麼任性的時候?”夏楠笑。

“偶爾。”

“在那邊習慣嗎?”

“不習慣。我一向住不慣酒店,總覺得不幹淨。”

“對哦,你是輕微的潔癖者。”

“你知道?”

“沒錯,你表現得十分明顯。”

“看來你挺會觀察。”

“明早不用早起?”

“當然要。”木錦理所當然地說:“今天忙了一天,明天還要繼續談判。日本人真夠死板,十分難纏。不過我就是想聽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