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
他這是什麼意思?
讚同我打架嗎?
他見我不動,伸手拿了我手中冰袋往我臉上敷,我“蹭”地站起身,搶過他手中冰袋,訕然道:“凱哥,我自己來。”
我往邊上挪了一步,拿冰袋捂著臉坐下,囁嚅道:“凱哥,我、我有話說。”
“唔,我聽著。”淩凱裏平靜的聲音傳來。
我借著冰袋擋了他看來的視線,我垂著眼眸,輕聲道:“凱哥,我、我想放棄作品改編。”
“原因?”
“嗯。”我咬了咬唇,道:“凱哥,我很感謝你給我的幫助,但是我覺得這樣不好。我要的是認可,如果真是我的作品具備實力,我會很高興接受,但如果是凱哥想幫我而這麼做,我不想那樣,那對別的作家也不公平。而我、我也不想無端背上那樣的罵名,我是有目標有夢想,但不想不勞而獲,不想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
“說完了?”
冰袋的冰冷讓我左臉有些失去知覺,但我不敢換。
我害怕看到他的目光,也許這一刻他會認為我長了個榆木腦袋。
但就算這麼看我,我也無所謂,如果我是個容易低頭的人,我也不會在生活那麼艱難的情況下堅持了那麼多年。
“臉不冷嗎?你在拒絕你的投資方呢?怎麼?還不敢看我了?”淩凱裏的聲音帶著戲謔笑意。
我咬咬唇,眼眸轉了轉,心念一轉,心底釋然了些,我把冰袋換到右臉,看向他,微微笑笑,道:“沒有不敢看你呀,你是大老板,我怎能像之前那樣隨意呢?”
與一個自己沒有任何想法的男人串了緋聞還上了頭條,而且林澄還說我睡了他,這能不尷尬嗎?
淩凱裏彎起唇,溫和的笑笑,道:“好了,之前我瞞著你沒有自報身份,是我的不對。但在我的角度,沒有必要在剛認識一個新朋友的時候就先報上自己的身份,這又不是談生意,大家相互認識的是人,不是和身份做朋友。”
“嗯,凱哥說得有道理,我沒有怪凱哥。”我坦誠道。
“好,那我們談公事。”淩凱裏道:“小草,你的作品本來就被我們公司的采購負責人看中了。那天的情況,你可能也猜到幾分,你的作品當時被鍾少卡了下來,他要公司簽另一部作品,而那部作品的作者正好是他的女朋友,再有那部作品與你的作品很像。我讓小安查了,那部作品涉及抄襲了你的作品,我們公司運作的事就不和你說了。我身為董事局主席,我要對得起信任我的股東們,不能拿股東們的錢投資在一部涉及抄襲的作品上,國內對於知識產權及版權這一塊意識較薄弱,如果我們不計後果投資了涉及了抄襲的作品,作為原創作者的你如果告那抄襲的作者,這事兒到了法院那兒,她絕對輸。賠錢事小,我們公司的聲譽受損事大,股價會跌,那後果可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他頓了頓,眸子閃了閃,“我這麼說,你還會認為我是因為個人原因而簽你的作品嗎?”
我敷著臉的右手不動,任那冷涼冰袋貼著臉,道:“原來真是鍾少擠兌我。”
淩凱裏笑笑,指了我的臉道:“小心把臉冷麻了。”
“哦哦。”我把冰袋換到左邊臉,轉了臉看著他道:“你們真認為我的作品有改編影視的價值?”
平日裏我總嚷嚷著自己的作品有改編價值,這會兒倒不自信了。
淩凱裏點點頭,戲謔道:“你認為我們M影視公司是小孩玩過家家的公司?”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急忙搖頭道:“隻是事兒就那麼巧湊到一塊兒了,不太敢相信,這些行業內的潛規則我是知道的,國內就是講人情關係的環境,不想承認都不行。那些沒有人脈的作品往往會被有人脈的擠下來,我認識的作家就有過這樣的際遇。”
淩凱裏聳聳肩,道:“別人我不知道,但在我這裏是沒有,永遠不會,如果你的作品不具備改編價值,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不會簽,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要對股東們負責。”
他這麼說,我心底完全釋然了,道:“那我就盡全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但是。”淩凱裏眼睫微眨道:“我不打算對今天頭條的事發表任何聲明,這件事情,你心裏得有準備。”
我一怔,手裏的冷袋又“啪”地掉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