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一片空白,似乎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隻剩下大致輪廓。隻有那痛徹心扉的思念提醒自己,我還活著。
我得找到她,我不能讓別的男人動她一根毫毛。
席澤耀感覺渾身的肢體,每一個關節都在劇烈疼痛,他被這股強大的痛感驚醒,警覺的眯起眼睛,打量周圍雜亂不堪的環境。
這似乎是一個廢棄的工廠,堆滿了垃圾和無數的灰塵。
席澤耀晃了晃昏沉的大腦,隱隱記得昏倒前,他風塵仆仆在趕往向越家的路上,車子才剛剛發動,他正準備踩油門,卻突然被人扯住了衣領,從車上硬生生的給拽了下來。
再然後,他便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思及此,黑眸染上不悅,心底升起一股被人淩辱的羞恥感。
抬眸,他發現自己的手腳,胳膊,腿,都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到這裏,情況已經十分明顯了,他,被人綁架了,並且,這是他席澤耀人生第一次被綁架。
好在,沒有人堵住他的嘴,他仍可以說話。
席澤耀不知道他在這呆了多久,想到莫野還在向越的身邊,他急的發狂。
平時沉著冷靜的男人再也冷靜不下去了,扯著嗓子,怒吼道:“不想死的話就快點放了我!”
“嗬,不愧是席總啊,命都不在自己手裏了,還能如此囂張跋扈,恐怕全世界也隻有你一個人能做到了。”
說著,四周倏然響起鼓掌聲,一下一下,極有節奏。對方踩著矯健的步伐,一邊露出十分欣賞他的神情,一邊掌聲不斷。
席澤耀在看清那人的五官時,深深皺緊了眉頭,心裏稍稍吃驚,但也隻是稍稍。
“威斯?怎麼是你?”
“怎麼,不想見到我?”
自從當初合作失敗以後,他們便再也沒有聯係了,席澤耀想,最好這輩子都別見麵了。
可他沒想到,他和威斯再見竟然是……被威斯綁架!
心裏說不清的詫異,席澤耀深深不解。
威斯獨身一人,來到他的身邊,熱烈的掌聲突然中斷,他笑道:“席總,好久不見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要綁架你?咱們無冤無仇也沒什麼交集,我怎麼就和你過不去了呢?”
席澤耀沉默,麵無表情。
威斯綁架他,一定有威斯的原因,但他不想知道那原因,隻想讓他爭分奪秒的放了自己。
他掙紮了兩下,沒辦法掙脫繩索,胳膊,腿麻酥酥的疼,他隻能放棄,席澤耀第一次嚐到孤立無援的滋味,一想到莫野還在等他,他不得不低頭妥協:“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麼,在我沒處理完我的私事以前,我希望,你不要添亂。有什麼事情,等我處理完我的事,你想怎麼樣我都隨便。”
威斯後退兩步,冷眼望了望周圍冰冷的水泥牆,在這肮髒不堪的地方,他覺得渾身都不舒坦,他極少來這樣的地方,也極少處理這樣的人,皺了皺眉頭,他幾步走到窗邊,拉開了窗沿。
“我想怎麼樣,你都隨便?”
“是。”
“你先講講,你要處理什麼事?”
席澤耀咬牙,周圍沒有任何人能幫他,汗水順著臉頰一顆顆滑落,磨破的肌膚鑽心的疼。
而不遠處,威斯抱胸,胸有成足的望著他,在這個荒涼的地方,威斯像極了站在極端高度的王者,而他,就是一隻戰敗的獅子,隻有苟延殘喘的份……
……席澤耀恍神間,忽然想到,威斯是莫野的父親,他有沒有可能幫助自己一起尋找莫野?
就是這個信念,燃起了他心中的希望。
“我要尋找莫野,她不見了。”
“是嗎?我的女兒不見了?”
威斯竟然冷靜的反問了他一句……
難不成,威斯早就知道莫野離開他了?
微風輕輕吹,屋裏的灰塵味稍微減輕了點,威斯就站在窗邊,吹著風,冰冷的問:“席澤耀,你講清楚,到底是她不見了呢,還是你逼走了她?”
黑眸閃過疑慮:“……你什麼意思?”威斯是不是知道什麼。
“你們席家,沒一個好東西,席家人,都該死!在你還沒有耽誤我女兒的人生之間,我決定先下手為強,將你從她的生命中徹底剔除出去。我威斯的女兒,隻能為我威斯而活!”
窗口的風吹起他的風衣衣角,一把黑色的小型槍支別在褲腰上,赫然出現在席澤耀的眼裏,他卻什麼都管不了了,憑著自己的分析,瘋狂掙紮道:“威斯!莫野是不是在你這兒!你讓我見她一麵!你讓我見她一麵!”
“想見莫野?你做夢吧,她現在很好,誰都不可以打攪她的生活。”
莫野被囚禁了,是的,被威斯囚禁在臥室裏,一日三餐都是傭人端進房間裏。而臥室裏有專屬的浴室,她沒有任何的借口能夠走出房間。
莫野明白,威斯是想斷了她所有出逃的計劃。
可她呆不下了,在這裏華麗的牢籠裏,一秒都待不下去!
向越的病情還在持續惡化,她不能放著向越不管,還有……席澤耀,她已經好久沒有得知席澤耀的消息了。
今天,威斯不在家,她特意編了個身體不舒服的理由,讓傭人找來家庭醫生。久違的房門終於打開了,兩位傭人站在門的兩邊,守著房裏的莫野,也監視著李醫生的一舉一動。李醫生拎了一箱子的藥用器械,仔細的為她把著脈。
莫野想,這個李醫生必定是外來的,在這個家裏呆的次數不多,肯定也不了解傭人們害怕她逃走的心情。
她想,不如就用這個李醫生當炮灰,偷偷跟著他混出去得了。
哎,可惜門外的傭人是個大麻煩,她得想個辦法讓她們主動關上房門,並且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