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死一生(1 / 2)

殘月夜,涼風亂,北海之濱,絕壁陡崖山。

本是臨高瞻海之佳地,卻成了絕人最後一絲希望之境。

頭發散亂殘衣血染滿麵蕭瑟的陳凨,絕望而悲涼的看了眼那暗黑無盡的大海,“蒼天啊,難道某真的就要命喪於此,報仇無望了嗎?”陳凨提起他那已經原本鋒白而今暗紅的寶劍,深深不甘心的發出一聲長歎!

他六歲隨父親和李世伯兩家人共同逃亡,躲避仇人們的嗜血無情追殺,家臣忠仆相繼喪命,兄長為了救他被毒箭射中不治身亡,才換來七年的小鎮隱姓埋名隱忍圖強。而待到他勤練劍術略有小成,欲往報仇之際,因為芸兒外貌出眾,一次往市集買布為父做新衣,被鄉紳惡霸所撞見,驚為天人,眼冒藍光,欲強行納為小妾,陳凨怒火中燒,敢動他心愛的芸兒,簡直不知死活,三兩下便將來人及六名家丁打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要不是芸兒拉著他,甚至直接要了對方的命。

哪知那挨打的匹夫是其中一仇人家外部產業管事的妹夫的表侄,平時囂張跋扈慣了,向來隻有他欺負人的事,哪有被人欺負,豈能受此辱吃此等大虧,便找其權貴之叔告知,這一添油加醋,嚴格調查之後,陳凨他們的來曆被查出,行蹤也被發現。

於是又開始了六年的逃亡生涯,多少次危機重重,險象環生,可謂九死一生,然而這些年來,身邊的親朋相繼死去或離散。而就在前天,他為了心愛的芸兒,含淚忍痛引開追兵,他也隻能這樣做否則兩人都逃不掉,一路狂奔向東,他忘不了芸兒的不舍與眼淚,但他慶幸芸兒安全了,直到力竭到達這絕壁崖,他絕望了。

就在陳凨回想中,身後數百追兵已至。

“哈哈哈,陳凨,我看你還能往哪裏跑。”曹玦陰深大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這絕壁崖就是你的斷頭之崖!”

陳凨回身淩然一笑,暗淡的雙眼頓時欲冒出怒火來,疲憊的身軀回光返照般撲了上去,“來吧,曹玦!縱死我也要先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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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呀,嘶!唐凨終於蘇醒了過來,隻感覺頭疼欲裂,身體上也傳來劇痛,無數細微的記憶碎片在大腦中衝轉,似乎有逃亡,似乎有追殺,就是拚湊不起來,突然間大腦似乎要爆炸般,隻感覺被緊箍咒禁錮了般陣陣疼痛,臉色紫青,天旋地轉,隻記得自己和妻子李芸相擁被無情的風暴潮卷入大海之中。

約莫過了一炷香,唐凨才感覺疼痛減輕了些許,他右手緊按後腦勺,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發現前麵是一座奇特的不大不小的山嶺,林木異常的繁茂,了無人煙。

他怎麼會在這裏!他用力的從沙石上站起來,這才往身後看去,一望無際的藍海,海風推浪拍打著灘岸,這是什麼地方,難道是印度尼西亞群島中的某個小島,妻子是否還活著,是否也在這個島上。有了這絲想法和希冀,他決定沿著右邊的沙灘往前找,一路走去,不斷呼喊著李芸的名字。

可是越走越是那麼的沉痛,除了幾隻不知名的怪鳥飛起,似乎再無半點生氣:老婆對不起啊!我沒能照顧保護好你呀,我為啥要帶你去澳洲,在家又怎會發生如此悲劇,蒼天啊,你狠啊!

希望她還活著,可是還有這個可能嗎,有一定有的,自己不是還沒死嗎。

隻見唐凨那呆滯的眼中,忽然升起一縷灰煙,很淡很輕,確定那絕對是煙塵,隻是距離有些遠。隻見遠處下方是陸地說明此島離岸不算太遠,有煙塵就會有人存在的可能。

可是這也不近啊,而自己身上似乎還有傷,這些傷口倒像是刀劍之傷,怎麼來的他一陣莫名怎麼也想不起來,好在似乎並不嚴重,也已經結巴。他隻感覺氣力難繼,饑渴難耐,也是斷斷遊不過去的,如果做個竹筏木舟之類的,興許可以一試。但是即便做竹筏也要先補充點體力,先活下來。於是他決定去山林中弄點吃的,也許妻子在裏麵也說不定,有了幾許希望,他穿著皮鞋的腳下,竟有了幾分氣力。

樹木相當的高大,認識的有樅樹、樟樹,但更多是不知名的植物。荊棘叢生,幽靜的緊,可以聽到昆蟲的叫聲,往前走著,有鬆鼠跳動,摁,前麵那顆樹上還有猴子,正啃著青色果實,他興奮的趕上,猴子四散,於是折了根細長的樹枝,打落了幾個,不知道這是什麼果,有手掌般大,管它吃了在說,況且猴子不也沒事,味道是澀中帶甜的,應該沒毒,即便有毒那也沒辦法,補充了點體力,他似乎神誌也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