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死麼？
楚姮思忖著唐小安的話，陷入了沉思。
“姮兒？”
“姮兒！”
“什麼？！”
楚姮的沉思被衛離墨打斷，楚姮抬眼，就看見衛離墨盯著自己，他的眼裏，夾雜著疑惑，充斥著不解，恍若層層的迷霧。
衛離墨望著女子。
他的心裏，此刻滿是疑問。
火化屍身，挫骨揚灰，為何對於唐小安這些驚世駭俗的舉動，她卻絲毫不為所動，也一點都不為此感到震撼呢？！
衛離墨忽然想起之前唐小安的那封信。
那些宛如蝌蚪般的文字。
姮兒，你……
究竟是誰？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我也不知道。”
對於秦桑的質問，張謙也表示不解，當時若不是唐小安的一再懇求，他也不會對這麼一個可憐的女子做出這樣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
李捕頭對唐小安的行為表示無法理解。
他做捕快很多年了，卻從未見過有人竟願意挫骨揚灰。
朝希插話道：“其實，唐姐姐並沒有讓我們給她築一個衣冠塚，這個衣冠塚是師傅和我自己為唐姐姐而設，我們想著，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唐姐姐沒有棲身之地。”
啪！
秦桑撲通一聲跪倒在墓碑前。
“小安，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你自己，你是在懲罰我嗎？”
“你是不是怪我，怪我不來找你，所以你懲罰我，你化了屍身，灑了骨灰，你將你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點痕跡都要毀去，你好殘忍啊！”
“你將我們之間，斷的幹幹淨淨！”
“為什麼！”
“為什麼啊？！”
秦桑不懂。
秦桑不明白，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我想，你誤會她了。”
楚姮走到秦桑的身邊。
秦桑猛地抬頭，“你說什麼？！”
楚姮望著墓碑，她說：“其實小安她這樣做，並不是要將你們之間的所有都抹去，她隻是不想被獨自埋在這片冰冷的土地下，被蟲蟻啃噬她的屍身，而後一點點腐爛化為白骨，反而將她的骨灰揚灑在這片天地間，讓她自由飛翔，以後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將有她的痕跡。”
“你、你說小安她……”
“什麼？！”
楚姮的解釋，讓眾人皆是一愣。
衛離墨望著女子，心中疑惑更甚。
這個想法，這樣的念頭，他們想都沒有想到過。
李捕頭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楚、楚姑娘，你這話……”這話也有點驚世駭俗，是他們無法也不會理解的。
“嗯嗯，唐姐姐也說過這樣的話。”
朝希回憶起當初唐小安養病時，也曾說過與楚姮類似的話語。
秦桑望著楚姮，“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
楚姮拍了拍秦桑的肩頭。
“或許在你們看來，挫骨揚灰是對死者最大的不尊，可是在我看來，那不過是她想要自由不想被束縛的一種方式而已。”
秦桑盯著楚姮的眼睛，她的眼裏，一片赤誠。
“是啊，你和小安是一樣的人，你看得懂她的信，你也看懂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