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在猜測著趙金全今天有沒有膽子出現的時候,就看到一身白衣的翩翩佳公子琉夏緩步走來,身邊跟著一個全身腫得像豬頭,完全看不出原形的人。
在端詳了趙金全很久後,終於有人把他給認出來了,發出一聲爆笑,一石激起千層浪般,笑聲一波一波地擴展開去。
初夏轉過身來就看到趙金全此時正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到所有人都嘲笑他,仿佛被世人遺棄的樣子,初夏難得心裏湧起一抹同情。
這個趙金全,到底是怎麼回事,活得如此卑微,如此毫無尊嚴,到底是為了什麼。
從他有意無意中流露出的表情來看,她知道真正的他不是這樣的,他在裝,不知何種原因,他在裝自暴自棄。
連做為了個人的最基本尊嚴都沒有了,活在最卑微的泥土裏,任由別人踐踏,堂堂七尺男兒,為何會甘心淪落到這種地步。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初夏冷眼一掃,如羅刹般的眼神從人群中掃視而過,那冷冽的眼神所過之處,笑聲漸漸停止,直到消失。
感覺到周圍的嘲笑聲消失了,趙金全愕然地抬起頭,就看到初夏那警告的眼神。
她的眼神從他臉上一掃而過,就轉了過去,繼續往前走。
趙金全那張看不出五官的臉微微動容,眼中隱有什麼東西微微閃動。
他什麼也沒說,拖著瘸腿就跟了上去。
“喲,這不是咱們的幫主大人嗎。”
吊兒郎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令已經一腳踏進四海歸一大門的趙金全身形一頓,整個人就這樣跨在門口,忘了進去。
“幫主,你這是怎麼了,被打了嗎,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對呀,這真的是我們的幫主嗎,我差點以為看到一隻豬呢,還是一隻瘸腿豬,哈哈。”
“呸,這麼窩囊的人,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幫主。”
“相信很快就不是了,他估計活不過今天了,舞女呀,第一殺手親自出動呀,也不知道這人哪來那麼大的能耐,居然能驚動舞女親自出馬來殺他。”
“哈哈,的確挺大能耐的,是自尋死路的能耐。”
聽到身後的哄笑還有嘲諷聲,初夏回過頭來,就看到趙金全此時正兩隻腳橫跨在門口,而他的身後,站著三個人。
為首的一位一身玄色長袍,身材中等,麵色還算清秀,而他的身後,跟著兩位虎彪大漢,應該是為首那人的手下。
剛剛那些話,就是從他們嘴裏說出來的。
初夏的目光從那三人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趙金全的臉上,他的臉此時青一塊紫一塊,腫得像個球,看不清長相,但是她卻從他那個豬頭臉上看出了壓抑的憤怒還有難堪。
是呀,任誰被自己的人如此奚落,也會難堪。
接觸到初夏沉思的目光,看著她那周身幹淨的貴氣,是如此的高高在上,而自己,簡直就是泥濘裏的螻蟻,那麼卑微,第一次,他不想在她麵前窩囊。
他轉過身,頂著那著豬頭臉,冷冷地道,“你們來做什麼。”
“喲嗬,窩囊廢開始裝酷啦,終於敢跟我們說話了嗎,我們來做什麼,當然是來看你怎麼死。”
“我們是來確認你的死訊,好讓咱們的副幫主正名呀,你個死窩囊廢,不死留著還有什麼用,丟盡了我們地下幫會的臉。”
為首的玄色男子並沒有出場,而他身後的兩個下人已經開始你一言我一語擠兌了。
初夏眼神微微閃了閃,如果她猜得沒錯,這三人都是地下幫會的人,而為首的那位,則是地下幫會的副幫主,也就是搶了趙金全實權的徐爭。
趙金全沒有斷的那隻手拳頭緊握,那些嘲笑,那些難堪,那些恥辱,那些毆打,那些卑微,全都一一從他的眼前劃過,拳頭越握越緊,欺人太甚,這些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胸腔中的怒火越來越盛,越來越濃,隱有發飆之勢。
趙金全指甲嵌入了肉裏,鮮血一點一點地往下掉,但是他卻竭力地忍著,渾身都在顫抖。
各種卑微低下的日子從眼前劃過,耳邊那些嘲笑聲越來越大。
站在門外的三人感覺到了他眼裏的凶光,還有麵部的猙獰,不由得齊齊愣了一下,這樣的趙金全,無疑是恐怖的。
趙金全拚命忍拚命忍,忍無可忍還是要忍,忍到最後……他居然真忍過去了。
毅然轉身,平靜地對著站在他前麵的初夏開口,“走吧。”
嘎,初夏腳一崴,差點把自己給摔了出去。
不是吧,他就這樣走了,這樣他都能忍,也是服了。
剛剛看到他青筋暴凸,她還以為他終於要發飆了,卻不想到最後,還是以一個窩囊廢形象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