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眼一喜,立刻穿過蒙蒙白煙,朝著龍焱撲了過去。
太過激動的她沒有留意到,擦身而過的瞬間,小白的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立刻縮小,整個地軟倒在了地上。
“龍焱。”
一步衝出去,初夏就再也走不動了。
整個身形都定住,看著那滿身血色,靜靜躺在地上的男子,腳步再也移動不了半分。
隻見那前方,龍焱靜靜地躺著,渾身是血,而他的旁,躺著幾具七零八落的黑精鐵人。
龍焱,龍焱……
挺直的脊背,微微顫抖,腳像灌進了沿,重如千斤。
她想走過去,卻怎麼也邁不動腳步。
她怕。
從心底湧起的後怕。
不敢麵對,不能麵對。
眼中血色漸漸消逝,轉而換上一抹空洞。
最終,她還是艱難地邁出了腳步。
一步一步,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龍焱……”
輕輕地喚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初夏輕輕是蹲了下來,伸出手去碰了碰龍焱的身體。
還是熱的。
心微微一鬆,隨即伸過手去探他的鼻息。
轟。
猶如晴天一個驚雷,把她的世界轟了個粉碎。
怎麼可能,身體明明還是熱的,怎麼可能會沒有呼吸了。
猛地撲下,初夏整個臉都貼在了龍焱的胸前。
沒有心跳,沒有呼吸,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身體明明還是熱的,怎麼會這樣。
“龍焱,龍焱。”
“你起來,龍焱你起來呀。”
“龍焱……”
初夏慌了,一聲一聲地呼喚著,一下又一下地搖晃著龍焱的身體,可是,他卻沒有動,沒有給她一點回應。
“龍焱……”哽咽的聲音,伴隨著某些無比重要的東西,緩緩流走。
雙眼,模糊。
一滴晶瑩的液體悄聲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
原來,她還是會哭的。
一直以為,這輩子的眼淚,早在鳳川大陸被血洗的那天晚上已經哭幹了,卻不想,她還是有淚的。
還是會哭的。
龍焱,他怎麼可能扔下她。
“你起來,你不是說我還有你嗎,你不是說永遠都會陪在我身邊嗎,那你躺著做什麼,起來呀,起來……”
嗚咽的聲音,抽泣到人心痛。
沒有放聲大哭,隻有那哀慟伴隨著淚水滑落。
她後悔了,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冷淡,為什麼不肯接受他。
明明心裏很愛很愛,卻為什麼要拒於千裏之外。
家族世仇又怎樣,葉家,她從來都不在乎。
為什麼就是不肯踏出那一步。
他都可以為她放棄那麼多,他都說了可以等她,可以幫她,為什麼還是要拒絕他。
明明敢愛敢恨,卻什麼時候變成了個縮頭烏龜。
這段感情沒有結果又如何,隻要他們在一起,可以去創造一個結果。
艱難重重又如何,隻要他們在一起,沒有什麼是克服不了的。
刀山火海,荊棘遍地又如何,隻要他們在一起,刀山可以闖,火海可以拚,荊棘遍地可以砍。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哪怕這條路相隔千重山萬重水,也總有走到盡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