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甘願去死也不願和他共赴雲雨!盡離氣紅了眼,甩袖坐回床邊,大聲嚷道:“羅衣,進來伺候爺洗漱。”
羅衣本就在門外候著,聽得盡離怒意十足的聲音便輕輕地推門而入,越過瀲灩時悄悄遞給她一瓶傷藥便不著痕跡地去伺候盡離。
瀲灩有些不解,這個奴婢本是盡離的人,為何卻要關照自己呢?她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藥,轉身默默地擦拭了血漬,倒了小瓶裏的藥粉抹在傷口上。
這時,盡離梳洗完畢,二人便向大堂走去。
末魂樓很大,盡離作為長子,住的院落自然也不小,二人走了好久才到了大堂。瀲灩入了大堂,見林昶正端坐在主位,他的左下手站著林熙和悠悠,右下手站著一名少女。
那少女麵色白皙,清清冷冷的樣子。瀲灩低下頭,那女子想必便是林汜瑾了。
“請公公恕罪。”瀲灩小步走到林昶麵前,從容地跪下,“兒媳奉茶來遲,竟讓您候著,實屬不兒媳該。”
林昶和藹地虛扶瀲灩一把,“不要緊的,往日這家裏的幾個也沒起這麼早,快起來吧。”
“大嫂,你就快起來吧。”悠悠見瀲灩還是跪著,主動過去扶她起來,笑眯眯地拉著瀲灩,說道:“定是大哥往日懶散慣了,不願起才耽誤了時辰的。哼,大嫂,你可別幫著大哥說話,他的做派我們可都清楚著呢。”說完,瞄了盡離一眼,又吐吐舌頭。
瀲灩看了看盡離,隻見他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不在意地搖著手中的折扇。
羅衣此時從耳房端了茶水出來,她唯唯諾諾地站到瀲灩身邊,示意她可以敬茶了。
瀲灩雙手托住茶盞,跪下後,恭敬地舉過頭頂,“公公請喝茶。”
林昶接過茶,掀起的茶蓋遮住了他漠然的目光,輕輕地抿了一口,他恢複了和藹的模樣,“快起來吧,我可不敢讓當今聖上的侄女跪著,會折壽的。”說完,親自扶了瀲灩起來。
“謝公公。”瀲灩站起來又是作揖,“我已嫁給盡離,在樓裏便是在家裏,自然是以公公和夫君為大,可以不按皇家的規矩來的。”
“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省了我不少調教的功夫。”盡離盛氣淩人地望著端莊的瀲灩,頓時覺得好笑起來,這女人在院裏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樣,到了這又是一副端莊嫻靜的樣子。女人的臉啊當真變得比六月的天還快。
瀲灩聞言,不禁握緊了拳頭,麵上卻還是微笑著,“瀲灩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夫君調教也是應該的。”
盡離似乎還要說什麼,見林昶微怒的臉,識趣地閉了嘴。
“悠悠,汜瑾,以後可得好好跟你們的大嫂學學禮儀。”林昶笑著捋了捋胡須,“看看你們平日裏的樣子,跟山野丫頭哪裏有什麼兩樣。”
雖然是責備的話,但語氣卻帶上了濃濃的寵溺。
“爹爹啊······”悠悠撒嬌地撲到林昶懷裏,“爹爹有了大嫂這麼好的好兒媳就嫌棄女兒了,女兒不依不依,江湖兒女才不需要那麼多虛禮呢。”
汜瑾沒有接話,兀自站在原地,冷冰冰的目光沒有落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隻默默地盯著對麵的暗紅色木柱。
“好啦,就你會撒潑!”林昶似乎有些疲倦,微微地擺擺手,讓悠悠站了起來,對瀲灩說道:“你有不懂的就問盡離,樓裏也沒什麼特別的規矩,今天就散了吧。”
眾人紛紛向林昶行了禮也就回自己的院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