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一束陽光照在二樓窗前,牽牛花早早盛開了紫色的花朵時。“咚咚”一陣腳步聲,木瑩又跟往常一樣來到陳芃浩的床前,因為她的表哥今天要帶她去北原河邊釣魚去。
那時侯農村生活平淡艱苦,在鄉下更是如此,小孩們通常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一些現代人樂此不疲的娛樂活動,在那時隻是小孩們茶餘飯後習慣消遣的玩耍而已。
陳芃浩極其疼愛他這個可愛的小表妹,這些年他們一直相依為命的生活,對他而言,木瑩就是自己小時侯的縮影,他容不得她有半點傷害。昨天表麵沒有答應木瑩買衣服,隻是內心早就存下了這個念頭,釣魚隻是一個形式而已,為的是木瑩的新衣裳。
房間內依然那麼安靜,黑色的麻布蚊帳悄悄的散落在床前,木瑩扯開蚊帳。破舊的棉布被子裏一個身影倦身而臥。
“表哥,起床了。”
“大懶蟲,快起床了!”
木瑩笑兮兮的叉著小腰衝著身影喊道。
“在不起,我扯你耳朵了!”
“大懶蟲!”
嬌嫩的聲音清脆飄揚,隻是床上的那位依然沒有反應。
“咦?”木瑩奇道。“表哥今天怎麼了?”
皺了一下可愛的眉毛,木瑩擰步起身爬上chuang,掀開被子。小手一伸便往陳芃浩的耳朵直擰而去,手還沒等接觸上,一股滾燙的氣息撲手而來。
木瑩嚇了一跳,使勁的掰著陳芃浩的身子往外一拉,隻見陳芃浩麵部潮紅滾燙,雙眼緊閉,已經人事不醒。
當然年幼的木瑩不知什麼是人事不醒,更不知昨晚在這房間曾經發生了什麼,對她而言,表哥沒跟往常一樣起床就是天大的事。
“奶奶,奶奶”木瑩扯著嗓子大喊。“表哥生病了!”
“嘩啦”一聲巨響。人影閃動,陸婆婆已經來到陳芃浩的床前,撥開被褥,伸手一摸,額頭滾燙滾燙的。
“快,文貴,去把你金爺爺叫來。”
“哎”木文貴疾步往外跑去。
金老頭其人,為文章需要,必須交代一下。
金老頭,名在林,字仲達。別名金大牙。北原村資格最老的老學究,前清時中過秀才,當時其父以為金家興盛有望,湊足了所有金家族人之銀兩,替其捐了個知縣,奈何生不逢時,清朝倒台,民國建立。
所有一並所捐銀兩打了水飄,其父一氣之下,一命嗚呼。金仲達又氣又惱,不慎在為其父歸葬的途中摔掉了門牙,後又鑲了一顆,人稱金大牙。金大牙自此一事後,便心灰意冷,不在求取功名。不久之後在北原村辦了一個私塾,後因新學成立,私塾自此沒落,金大牙無所事事,便整日與北原村一班市井之徒插科打悶混度日子。
金大牙性風趣人豪爽,懂文通醫理。愛談神鬼怪異之事,一生孑然,無有婚娶,為人極仗義,北原村各家凡有大小不如意之事,盡皆找他。
“大年,怎麼樣!”
“婆婆不要著急,我在看看”
金老頭沉吟了半響,皺了皺眉頭,伸出厚粗長滿骨節的大手細細又把了一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