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永山頗為難堪:“這個……我一直在親自授他功法……”
“那怎會連一點進展也沒有?難道是這小子頑皮,不用功修煉?”
聽城主這般說,楚雲天大感委屈,緊繃著一張小臉道:“我是認真修煉的!我每天從早到晚都在修煉的!”
城主道:“那為何到現在都未曾入門?你這娃娃根骨絕佳,怎麼體內隻凝聚出這麼點真元?難道你連怎麼凝練真元都不會麼?”
“我……我……”楚雲天委屈道,“我會的!我每日凝練出好多真元,可是隻要將真元在經脈中運行,就被肚子裏的小苗苗給吸走了!”
“小苗苗?”城主愕然。
“自那****誤吞了仙瓜種子,肚子裏就長了個小苗苗,它老是吸走我體內的真元……”楚雲天憋屈不已,連眼淚都下來了。
可是他這番言語,卻讓城主瞠目結舌,讓楚永山難堪不已,讓旁人哄堂大笑!
城主的神念掃過楚雲天全身,卻不曾察覺到半點異樣,楚永山瞪著楚雲天道:“在城主麵前,休要胡說!”
楚雲天被楚永山一瞪,頓時小臉煞白,囁囁地說不出話來,眼中卻滿是委屈和不甘。
城主勸慰楚雲天道:“楚長老莫要生氣,孩子還小,許是貪玩,修煉不足,給自己找借口,也在情理之中的。”
楚雲天無奈搖頭。
誰都知道,即便再貪玩,一個中人之姿的孩童,有謫龍城長老親自指點修行,也不至於一個月都不能入門,這隻怕不僅僅是貪玩的原因,而是領悟力太差。
這一日,“楚家仙苗”的雅號便傳遍了謫龍城,知名度完全不下於絕世天才楚連海。楚家二子以截然不同的兩種方式,成了謫龍城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
這幾年來,楚永山大半精力都放在兩個兒子身上,每日指點他們修行,楚連海進境一日千裏,不斷為楚永山創造驚喜;而楚雲天修為停滯不前,不停為楚永山製造難堪。
從六歲到十二歲,足足花費六年時間,楚雲天才勉強入門,但修為幾乎沒有寸進,甚至連凝脈境前期都算不上,而凝脈境隻是修武之人要經曆的第一個境界而已。
看這樣子,他是要將那楚家仙苗的笑話,從小講到老了。
每一次別人問起修為進展,楚雲天總會忍不住抱怨,說自己腹內長了一棵小苗苗,隻要真元在體內運轉,就會被那小苗苗吞噬得一幹二淨,而他每一次這樣說,都會惹來一片嘲笑聲。
可是,在劈天蓋地的嘲笑聲背後,誰又能知曉,楚雲天從不曾說過謊話!
自從那****誤吞了一枚仙瓜籽之後,那種子便出現在他丹田之中生根,發芽,長成了一株幼苗。
其實那根本算不上幼苗,隻能稱之為“幼芽”,連葉子都不曾長出來。
隻是這一株小小幼芽,卻著實叫楚雲天苦不堪言。
楚雲天的根骨和悟性其實都不在乃兄之下,隻是他每次凝練出真元,隻要一在經脈中運行,便被丹田中的幼芽吸噬得幹幹淨淨。楚雲天知道自己修為不能寸進,全是這幼芽之故,可他偏偏拿這幼芽毫無辦法。
楚雲天不止一次求助於父兄,但他丹田內這株幼芽,隻有他自己內視時能看得到,別人的神念根本探測不到,他這怪病說出來都無人相信,又哪裏來的解決之法?
每個孤寂冰冷的深夜裏,隻有他一個人,麵對著自己丹田中這一株幼芽,默然無言。
即便如此,楚雲天也從不曾放棄。
隻有父母和兄長知道,楚雲天這些年雖然毫無存進,但論及修行態度,實在是世間罕有的刻苦。別的孩子每日能修武兩三個時辰,已經算是難得,而楚雲天每日除了吃飯睡覺,都一心刻苦修行。
可楚雲天越是刻苦,楚永山便越是心疼,他早已確定,自己這小兒子沒有修武的資質。上天終究是公平的,楚家這麼多年沉積的氣運,盡皆用在楚連海身上了,楚雲天注定不會有什麼大造化。
作為父親,楚永山倒是希望這小兒子別那麼刻苦,他若能當個紈絝,整日間遊手好閑、貪圖享樂,對他而言倒也算一種福分。可這孩子偏偏不認命,一年比一年刻苦,家人哪有不心疼的?有心勸他放棄,卻又哪裏說得出口。
直到楚雲天十二歲時,第一次參加破浪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