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我歎了口氣,朝他揮了揮手。
他突然沒有聲音地笑了起來,像個滑頭鬼一樣,滿頭的銀發在過往的風中四處淩亂著。鬼才知道他在想什麼吧?
“那,過來幫個忙。”他說,“看到這一堆零件了吧?你們那兒的地方應該足夠裝得下這個吧?”
我點了點頭,這些零件看起來也隻是比一個大冰箱要占的體積要稍大些,列車可大著呢。
我們兩個人將碎片全部搜集好後他脫下了自己的上衣將那些很碎的零件包了起來,我才發現他的胸口上有個好大的傷疤,從左邊的接近鎖骨的部位一直劃到右胸下,他的身子又很瘦,空有一身稍微帶點兒形體的肌肉。那句不值一提從他嘴裏說出來也倒像是回事,想當年他肯定也經曆過大風大浪吧!
“很疼吧?”我問。
他一臉疑問地扭過頭來,看到我在瞅著他胸上的傷疤,他搖了搖頭,“不知道,傷到的時候我睡著呢。”
上衣包著的零件相比那整塊的殘骸不是很大,但是他卻把零件包扔給了我,轉身去扛起了那大塊的廢鐵。
“我拿吧。”他看起來太單薄了,我走上前去要將他的活接過來,可他卻擺了擺手,繼續推了起來。
像個孤苦伶仃卻又通達人情世故的流浪者一樣。
我們肩並肩地向著列車行走著,回去的路是逆著風的,風還很大,我們帶著東西,還要時不時停下來看一看雷達確定方向,這一路走起來很吃力。
走了半路,我都已經大汗淋漓了,行走間喘息之時我向他瞄了一眼,他像個沒事的人一樣輕鬆呼吸著,步履輕快,也沒看他有感覺到很累。
“你……對這裏的濁氣免疫是嗎?”我終於問出來我的疑問。
“嗯,算是吧。”他想都沒有想,非常痛快地回答了我,“姑且認為我有自帶的防毒麵具吧。”
“真是個怪人。”我嘀咕道。
“隻是這樣罷了。”他說,“上麵的世界很精彩,倘若有機會你應該去上麵看一看。”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哪能那麼容易呢?“不可能的吧?這裏的環境可是連飛機都開不起來呢。”
“當然有可能,總會有辦法的。”說罷,他緩緩加快了他的腳步。
我頓了頓,方才想起了我們互相還不知道互相的名字。“嘿!”我追了上去,“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坦白出來:“勞爾。勞爾·靈格斯。”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索諾蘭,索諾蘭·瑟諾斯。”
風沙路上的環境雖然惡劣,但是紫色的煙霾與列車微弱的光影形成的一番美景卻令人心曠神怡。
“看樣子你是在上麵的世界見過大世麵的人吧?”我禁不住問道,以前列車上曾有很多說是上麵世界的落難者,但是他們浮誇的托詞卻令人不敢相信。
“算是吧。”勞爾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也不能算是吧……我今年才十九啊……”
……